人物库
相关著作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765—1815
【介绍】:
清顺天大兴人,家居苏州,字立人,小字犀禅,号铁云。乾隆五十三年举人。家贫,游幕为生。从黔西道王朝梧至贵州,为之治文书。时勒保以镇压苗民在黔,赏其才识,常与计军事。勒保调四川为经略,镇压白莲教军,招之往,以母老路远辞归。性情笃挚,好学不倦,为诗专主才力,每作必出新意。亦善书画。有《瓶水斋集》及杂剧数种。
舒位,字立人,又字铁云,大兴人。乾隆戊申举人。有《瓶水斋集》。
词学图录
舒位(1765-1816) 字立人,小字犀禅,号铁云,室名瓶水斋、瓶笙馆。顺天大兴(今属北京)人。乾隆举人。家贫,以馆幕为生。曾随王朝梧至贵州作宾客。博学,善书画,尤工诗、乐府。书各体皆工。作画师徐渭,诗与王昙、孙原湘齐名。著有《瓶水斋诗集》、《皋桥今雨集》等。另有《瓶笙馆修箫谱》收杂剧《卓女当垆》、《博望访星》、《樊姬拥髻》、《酉阳修月》等。
读万卷书,未能破之。行万里路,仅得过之。积三十年,存二千首。飞鸟之身,候虫之口。见岁若月,视后犹今。天空海阔,山虚水深。嘉庆二十年夏六月,铁云山人自序。
沈李昌谷于溷神之中,寄刘公干于鬼伯之口。微之未死,托遗稿于香山;荀攸临终,交阿鹜于钟会。良士自大梁来扬,而吾姨丈人之集成于真州。昔宋考功毒希夷而有其佳句,齐丘子沈谭峭而有其化书。若巴朴园观察之敦命劂工,与刊传作,何逊卒而王僧儒集其文,崔湜死而裴耀卿纂其集,为千古尚也。
我姨丈人位,才备八厨,身行万里,于粤则爱铁云之山,于黔则乐飞云之洞。故其诗千岩竞秀,万怪惶惑。赵云菘八十而愿以诗师,梁山舟九十而见其书拜,其实录也。王筠见沈约,不谓迟暮逢君;刘颂见张华,岂信人间有此。盖读书数倍于前辈,宜积薪居上于后来。
嘉庆二年,偕我备兵叔驰驿军营,值齐王氏火烧朱镇而西时也。师漏多鱼,翁惊失马。入黔贵则南笼方围,驰楚壁而襄樊正急。间道则经烟尘六十四路而遥,遇敌则会相州九节度师而战。湖督(汪文僖公新。)假我叔氏胜军三千,以田悦之亲家,分猗卢之馀卒,与先生一鞭一笔,九拒九攻。才及贵境,而云南土练、藤甲诸军悉隶麾下。妇人作贼,马援之所能平;女子从军,李广之所不将。而时所部女官土司龙囊仙者,马上桃花,木兰火伴,宠以妺喜之男冠,假之敖曹之鼓盖,壁其军于水倒流山也。斩龙仙则惟拥二矛,禽史归而仅驰七骑。从先生之计,又更旧将以易夷兵,变徽章而改番服,不旬月间而女贼王囊仙致于麾下。兴义之战,以李典步骑八百,破吐蕃宁州三万,力追银鼓,生禽鬼章。论功者谓督部灰囊火马之功,实本道输攻墨守之奇也。
南笼围解,我叔氏以前官左降,复介君于湖楚军营者五载。急攻则毡下浓书,缓战而围城作赋。杜暹州纸,岂止百番;谢公库笺,殆将九万。房玄龄军书之奏,驻马皆成;令狐楚白刃之中,挥毫不辍。大府初以君奏留黔中,而介推逃赏,鲁连辞功,赋樱桃为林甫微辞,(军中作《冰山曲》。)咏蜀道与严公寓意。要其赋性萧閒,秉心引退,示不愿为桓冲参军,故托意作郝隆蛮语也。叔氏尝语予曰:「吾贵州之行,涖斩叛苗一百馀万。虽韩愈行军,不逢裴度;而令狐辟幕,实得刘蕡。」盖谓先生邹、枚之亚也。
八年癸亥,与良士结邻吴中,何萧两隽之巷,张陆交让之渎,既无贞白层楼,谁与戴公筑室?重阳风雨,日日催租;淞水莼鲈,年年负米。长洲宋汝和观察为同人刻《今雨集》也,属良士删郑集之鹧鸪,屏谢诗之蝴蝶,选取雄章,多将百首。其盛气如孔文举,其博议如刘子骏,其贯串如郦道元《水经注》,其磊落如司马《大人》《游猎》赋。繄是时也,赵晔第论其诗细,蔡邕已传于京师,爱君者焚宫中媚香,不议君者亦蔷薇浣读。香山诵一首而女子价高,康乐出一篇而洛阳纸贵,无以逾矣。古之工为诗者,或一卷擢第,或一联入相,或一诗得黄门,一诗得郎侍。如先生者,李泌蓬莱之阁,王圭金炬之莲,国之光也。而乃杨徽警句,未登御屏;公权法书,不题殿壁。生无花树之居,死乏西华之里,呜呼命欤!
性乐楷隶,工李主错刀,法永公门限,穿羽阳宫瓦,写老妪扇头。其与人书也,绿盆糊面,岂惟百函;青泥封书,每驰万里。弄陈遵尺牍为荣,得刘宏手书为悦。若良士之不嗜装潢者,亦复衣藏索靖之书,带秘钟繇之札。孔文举谓举篇见字,欣然独笑;蔡中郎谓笔迹当面,相见无期。能无恸哉?精音律,工三弦,亦习弄笙篴,弹琵琶则鸲鹆立听,奏羯鼓而群羊踯躅。十四年己巳,与太仓毕子荺华珍流寓京国,作《伶玄通德》《吴刚修月》数十出。微服听酒楼之歌,重赂购乐人之价,若王昌龄之旗亭次第,李协律之流布管弦,王门伶人,争为搬演也。
素不赁车马舆轿,公卿名大夫或时访其门馆,怡然不报。单衣练布,惟能昼眠;散发斜簪,不标丰度。窃以为南州高士,但见林宗;江东步兵,不推张翰。先生之致,夐乎高也。渊岱之宝不尽,延州之德不孤。钱塘陈云白洎令子孟楷、太仓萧子山,学相次第,才各纵横。先卒之日,纪其丧事,赙之歛之,传之序之,而先生之哀毁灭性,死孝传矣。
夫诗,小艺也。好香山而死者为唐衢,膏少陵而饮者如张籍,李洞铸佛,孙晟画仙,谅有人焉。李益「征人」之作,天下皆传;嵇康四言之诗,恺之如画。君何不年,而使后君死者沈子明刻李贺遗诗,王士源为浩然集序也!时嘉庆二十一年,秀水姨甥仲瞿王良士顿首拜书。
超越变化,乘空凌行,吾于太白、东坡两家神往焉,盖其得于天者厚,而资于学者尤深也。铁云孝廉与余家为三世旧交,深知其贤于世者,当不独以诗称,而胸次博大,志行雅洁,于其诗略见之。顷者铁云过吴门见访,得读其行箧所携诗二卷,皆黔南戎幕往还时作。助之以江山,习之以军旅,则又如少陵入蜀后诗之一变。司空氏之品曰:「反虚入浑,积健为雄。」又曰:「黄唐在独,落落玄宗。」铁云盖骎骎乎其日上矣。岁在癸亥闰月长洲宋思仁霭若书于红杏轩中。
开径如凿山破,下语如铸铁成,无一意不奇,无一句不妥,无一字无来历。是真能于长吉、玉溪、八叉之外别成一家,遂独有千古,宋、元以来所未见也。岂惟畏友,兼藉师资,叹服何既!阳湖赵云松(以字行。)识,时年八十。(先生与先君子同名,故每与位笔札往还所署皆如此,议记。)
揽所投示诗卷,不及二百首,而众体咸备,纵横莫当,为击节者累日。诸体之中,七古尤胜。若《张公石》《断墙老树图》《破被篇》等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非浸淫于三李二杜者不能。又如《团扇夫人曲》等篇,不啻郑公妩媚、广平铁石矣。窥豹一班,得麟独角,欣赏当何如也。梧门法式善读竟并题。
他人之诗有六义,铁云之诗兼有三长;他人之诗有四声,铁云之诗兼有五音;他人之诗有唐、宋、元、明,铁云之诗则兼有《离骚》、八代也。乙卯以前足名家矣,丙辰以后其大家乎?同县龙铎震升氏题于湘藩官舍之古雪山房。
铁云孝廉足下:仆闻韩娥之讴,不夔、旷而赏;纤骊之足,不良、杰而贵。岂不以作之难而知之易耶?然而鱼目混珍,什袭过于照乘;幽兰敛馨,弃置等于白苇。知己之叹,有由来矣。足下勤勤媚学,嚣嚣好游,猥以识途,得窥隐雾。纵横文雅,鶱翔藻思,使仆摇目黄绢,戢心白雪,反覆嗟叹,得未曾有。昔者庐山之诗,勒诸斋阁;陇首之句,书于便面。仆虽非其人,实有同嗜,乃蒙损书,奖饰过当。仆少惭学殖,早从簿书,犹幸监司事疏,未抛故业;海滨地僻,不乏嘉宾。选胜携壶,寻芳减从,亦窃冀识伏鸾于海上,怀好音于空谷焉。足下味经史之腴,得江山之助。博议之著,既成于早岁;八览已就,合悬之国市。何不约其简札,付之枣梨,此诚嘉惠之盛怀,无损劳谦之深诣。芳草未歇,绪风渐畅,跌宕文史,保卫眠食,临书驰企,不尽所陈。阳湖陆孝廉继辂读足下所赠俞五琵琶诗,诧为绝调,倾想备至,行复以乐府诸作示之矣。廷敬再拜。(右沧州李味庄先生手书。)
庚午七月,铁云孝廉枉顾,以长卷索书鄙作。仆本不能诗,又奉读大集及见赠之什,惊才绝艳,令人舌挢不下,况敢持布鼓过雷门耶?顾辱虚下殷怀,深惧有孤雅教,录集杜句若干首,聊塞诺责。自愧东挦西扯,得罪古人,或者以儿童颠倒天吴,见原大雅,一笑置之,幸甚。钱唐梁同书识。时年八十有八。
自昔少陵篇什,以蜀道为工;玉局文章,以海外为最。若乃隐几危坐,谈邹衍之九州;欹脚高眠,游少文之五岳。则缩地无术,坐井何观?又或韬沂历远,称娖探奇,读秦碑而失韵,探汉策而忘年,谬解广陵之曲江,误赋黄州之赤𡽶。亦复识惭测蠡,才窘练都,将何以吐纳风云,牢笼图史,辟蚕丛于纸上,走巨灵于豪端?若铁云孝廉《瓶水斋诗》,则庶乎群雅尽掩,两弊俱亡矣。铁云旧家蓟北,作客江南,皋桥有伯鸾赁居,当湖为公房婿水。而南史寓公,多书故土;西京科举,必自本州。快心黄绢之辞,失意红绫之饼。策蹇长安道上,未是家乡;落帆短簿祠前,反成故里。所由以幽并之慷慨,兼吴越之歈吟者也。溯其少侍严君,久随远宦。云横画舫,洞庭秋水之波;香染征衫,庾岭梅花之瘴。树攀八桂,路绕三湘。既而一舸还吴,单车适楚。灞陵感旧,汉上题襟。桄榔和木客之吟,茉莉纪夫人之谥。每登高而怀古,独击汰以长谣。况复一上天梯,再经云洞,题壁奢香驿畔,传餐关索岭前。时则九姓鸱张,三苗豕突,雄师云合,上将星高。洗铜柱于辰溪,肃银刀之甲帐。君乃墨磨龙盾,纸写羊皮,斫地作歌,据鞍起草。印娘属鞬,激昂龙女之篇;藤甲横戈,怆恻花卿之作。红江绿海,雨雪怀人;㺜妾猺仙,烟花览俗。续蛮府娵隅之唱,补汉家铙吹之歌。或以压线生涯,疑妨浏览;转蓬踪迹,恐废蒐罗。不知刘穆百函,乃其馀事;王充十箧,多载奇书。冥心默识,马上枕上之功;淬掌远稽,岁馀日馀之候。手钞八千馀纸,口诵四十万言。王劭思书,临餐闭目;杨凭好古,对客摇头。其壮游也如彼,其博览也若此,宜其击钵频催,携囊满贮。碧城锦瑟,义山最善制题;苍耳白头,飞卿尤工属对。张融集名玉海,孙绰句作金声。抗颜古人,高步吾党,作者之推,良非妄已。且夫一得仪同,马生遂胜孔子;未成进士,梁使不识罗君。知铁云者,惜其命与才妨,名由遇减。余则谓失马何尝非福,探骊要在得珠。假使雁塔早题,鹓行遽列,入参玉笋,出绾银黄,迹拘台阁之间,力尽簿书之内,转恐渭城罢唱,燕寝废吟。今则顼顼萧晨,悠悠远道,烟云发其藻采,卷轴助其波澜。乘有暇之时,作必传之业,安见晚达之马周,不胜早贵之何晏哉?余与铁云昔岁测交,在仲瞿孝廉之坐;今兹话旧,过云伯大令之居。仲瞿石鼎句奇,冰车词壮,出入三乘,纵横百城。云伯涛涌碧海,霞卷绛霄,上薄风骚,下掩卢骆。而铁云树精严之笔阵,逞诡谲之词锋。各有千秋,能无三舍?乃辱惠施知我之深,每有敬礼定文之托。因陈梗概,书诸简端。撷其英华,此才何减八斗?语其声价,一篇可直百金。以质艺林,庶不河汉。娄东萧抡子山序。
重刻瓶水斋集·序
退之有言:士有旷百世而相感,诚不自知其何心。苟非世之所稀,胡为使予欷歔而不可禁。乃有文章之应求,同于风义之感激者。宗啸吾司马,生有轶才,雅好诗歌,亦既不懈而入于古矣,流连作者之林,读《瓶水斋诗》而笃好之。铁云先生天才亮特,超乎尘壒之外,冠剑远游,与奇气相发,诗篇雄峻,畦町独辟。同时朋辈既无与抗手,即求之高、岑、欧、梅,且变化匪由于拟议也。风徽未沫,诗卷流传之本渐稀。阳湖黄仲则、秀水王仲瞿丰才啬遇,略等先生,顾数十年中,遗集皆四五刻,纸贵蓺林。《瓶水斋集》则不绝如线,啸吾锐意覆刻行世,然而薄宦羁栖,铅椠不易。就同志诸君谋之经岁,工未及半,啸吾遽捐馆舍。玄文在箧,以待侯芭,而《瓶水》一刻,又君未竟之绪。边竹潭鹾尹再谋之同志,乃得告成,时宗君之逝已将一年。昔袁中郎得徐文长遗草于故纸中,赏奇感叹,作叙有「微至」之言;今舒氏遗集得啸梧而益广其传,吾尤望世有袁中郎其人,以传文长者传啸梧也。然而幽奇磊落之士,生而连蹇,不得已以空文自见。铁云之落魄戎幕,略似文长;啸梧之浮沉下位,差类仲则。则夫数寸之遗书传与不传,要之不必为酱瓿之覆,亦仅同骏骨之求而已。可胜慨哉!仁和谭献仲仪叙。
重刻瓶水斋集·引
《瓶水斋集》十六卷、《别集》二卷,自巴朴园副使刊于真州,阅七十馀年,版片寖失。吾友铁岭宗啸梧郡丞(山)博综群籍,尤留意北方文献。尝谓乾、嘉之际畿辅作者林立,铁云先生天才横溢,陵轹古今,与常熟孙子潇、秀水王仲瞿两先生相颉颃,当时有三君之目。今孙、王撰著,江以南家有其书,舒集别无刊本,当继巴氏重锓以广其传。爰从丁君松生假得原刻本,甫授梓而疾作,绵惙之际,举付保枢,属为卒业。保枢诺而受之,将以传舒先生者并传啸梧也。深惧废坠,负我亡友,乃与松生函约同志醵资助刊,岭南许星台中丞年丈复力为提倡。距啸梧之歾十阅月而书成,譬造浮图七级,快睹合尖。自今当与《天真阁》《烟霞万古楼》两集鼎峙不朽。既酾酒以告啸梧,益重我山阳邻笛之感已。光绪岁在丁亥六月,任丘后学边保枢谨识。
余校刊《瓶水斋集》既卒业,先生诗尚有咏襄阳太守王树勋事,所谓《和尚太守谣》者,为世脍炙,而集中弗载,颇疑书阙有间。既而仲仪复觅得《瓶水斋诗话》写本,卷尾有孤子昌枚识语,称先生别有乙亥年诗一卷未刻,顾以搜辑末由,徒事惋叹。岁庚寅十一月,松生之犹子修甫孝廉偶坐坊肆,睹架庋旧刻《瓶水斋集》,试一抽阅,则乙亥年诗已编列第十七卷,《和尚太守谣》一篇固俨然在也。喜而见贻,乃并《诗话》一卷,均续付剞劂。盖延津龙剑,终久必合,文人慧业,理亦宜然。刊成附识如左。世有嗜先生诗者,当同为拊掌也。光绪辛卯天中节后一日,保枢再识于武林寓斋。(录入:顾青翎)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
相关著作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737—791?
【介绍】:
唐京兆万年人。韦待价曾孙。初以三卫郎事玄宗,后折节读书,肃宗时入太学。代宗永泰中,为洛阳丞,迁京兆府功曹。德宗建中二年,累除比部员外郎,出为滁州刺史,寻改江州刺史,追赴阙,迁左司郎中。贞元初,复出为苏州刺史,世称韦苏州。后罢居苏州永定寺,斋心屏除人事。工诗,与顾况、刘长卿等相酬唱。与王维、孟浩然、柳宗元合称“王孟韦柳”,或与陶渊明合称“陶韦”。有集。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37—792?
京兆万年(今陕西西安)人。排行十九。曾任左司郎中,人称韦左司;又曾任江州刺史、苏州刺史,人称韦江州、韦苏州。出身关中望族,玄宗天宝十载(751)以门资恩荫入宫为三卫郎,颇任侠负气。十五载六月,安史叛军进长安,失职流落。肃宗乾元元年(758)进太学,折节读书。代宗广德元年(763)为洛阳丞,刚直为政,鞭笞军骑,见讼于居守,永泰二年(766)罢任。曾东游淮海,经淮阴、宝应等地,抵广陵。大历九年(774)为京兆府功曹。不久,摄高陵宰、转鄠县令。十四年转栎阳令,即因疾辞归,居沣水北岸善福寺,又称西斋,曾编成《沣上西斋吟稿》数卷(见王钦臣《韦苏州集序》)。德宗建中二年(781)任尚书比部员外郎。四年出为滁州刺史,旋即罢任,闲居滁州西涧。贞元元年(785)任江州刺史。三年入朝为左司郎中,次年出为苏州刺史。六年罢任,寓居苏州城外永定寺。约于贞元八年(792)卒于苏州。一说文宗大和(827—835)中,尚以太仆少卿兼御史中丞,为诸道盐铁转运江淮留后(见沈作哲《补韦刺史传》),叶梦得、钱大昕、余嘉锡等已辨其非。生平见宋王钦臣《韦苏州集序》、姚宽《西溪丛语》卷下、沈作哲《补韦刺史传》。近人万曼有《韦应物传》、孙望有《韦应物事迹考略》、傅璇琮有《韦应物系年考證》。韦应物秉性高洁,其诗淡远清瑟,人比之陶潜。《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称韦诗“源出于陶而镕化于三谢,故真而不朴,华而不绮”。长于五言,“高雅闲淡,自成一家体”(白居易《与元九书》)。其“歌行,才丽之外,颇近兴讽”(同上),刘熙载亦云:“韦苏州忧民之意如元道州。”(《艺概·诗概》)《全唐诗》存诗10卷,《全唐诗外编》及《全唐诗续拾》补4首。通行之诗集有四部丛刊本《韦刺史诗集》10卷附录1卷,丛书集成初编本《韦苏州集校正拾遗》1卷(清卢文弨编校)。注本有陶敏、王友胜《韦应物集校注》。
唐诗汇评
词学图录
全唐诗补逸
韦应物,京兆长安人。生开元二十五年。少以三卫郎事明皇。乾元间为太学生,始折节读书。永泰中为洛阳丞。大历间历仕京兆府功曹参军。十四年,自鄠县令制除栎阳令,以疾辞不就。建中中拜尚书比部员外郎,出为滁州刺史。调江州。追赴阙,改左司郎中。复出为苏州刺史。约卒于贞元九年。其诗閒澹简远,人比之陶潜,称陶韦云。补诗一首。
应物。京兆长安人。少以三卫郎事元宗。永泰中授京兆功曹。迁洛阳丞。大历中授鄠令。建中三年拜比部员外郎。出为滁州刺史。调江州。改左司郎中。后出为苏州刺史。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
作品评论
李肇《国史补》
韦应物立性高洁,鲜食寡欲,所至焚番扫地而坐。其为诗驰骤建安以还,各得其风韵。
白居易《与元九书》
韦苏州歌行,才丽之外、颇近兴讽。其五言诗又高雅闲澹,自成一家之体。今之秉笔者谁能及之?
苏轼《书黄子思诗集后》
李、杜之后,诗人继出,虽间有远韵,而才不逮意。独韦应物、柳宗元发纤秾于简古,寄至味于澹泊,非馀子所及也。
韦应物占诗胜律诗,李德裕、武元衡律诗胜古诗,五字句又胜七字。张籍、王建诗格极相似,李益古、律诗相称,然皆非应物之比也。
右丞、苏州,皆学于陶、王,得其自在。
《蔡宽夫诗话》
苏州诗律深妙,白乐天辈固皆尊称之,而行事略不见唐史为可恨。以其诗语观之,其人物亦当高胜不凡。
《蔡百衲诗评》
韦苏州诗如浑金璞玉,不假雕琢成妍,唐人有不能到。至其过处,大似村寺高僧,奈时有野态。
《陵阳室中语》
韦苏州……诗清深妙丽,虽唐诗人之盛,亦少其比。
《童蒙诗训》
徐师川言:人言苏州诗,多言其古淡,乃是不知言苏州诗。李、杜以来,古人诗法尽废,惟苏州有六朝风致,最为流丽。
韦苏州诗,韵高而气清。王右丞诗,格老而味长。虽皆五言之宗匠,然互有得失,不无优劣。以标韵观之,右丞远不逮苏州,至于词不迫切而味甚长,虽苏州亦所不及也。
诗律自沈、宋以后,日益靡曼,锼章刻句,揣合浮切,虽音韵婉谐,属对丽密,而娴雅平淡之气不存矣,独应物之诗驰骤建安以还,得其风格云。
《清邃阁论诗》
其诗无一字做作,直是自在,其气象近道,意常爱之。问比陶如何?曰:陶却是有力,但语健而意闲。隐者多是带气负性之人为之,陶却有为而不能者也,又好名;韦则自在,其诗直有做不着处便倒塌了底。
《清邃阁论诗》
韦苏州诗高于王维、孟浩然诸人,以其无声色臭味也。
《臞翁诗评》
韦苏州如园客独茧,暗合音徽。
韦诗律深妙,流出肝肺,非学力所可到也。
《王孟诗评》
韦应物居官自愧,闵闵有恤人之心,其诗如深山采药,饮泉坐石,日晏忘归。孟浩然如访梅问柳,偏入幽寺。二人意趣相似,然入处不同。韦诗润者如石;孟诗如雪,里淡无彩色,不免有轻盈之意。诵韦苏州一二语,高处有山泉极品之味。
《唐诗品》
苏州诗气象清华,同端闲雅,其源出于靖节,而深沉顿郁,又曹、谢之变也。唐人作古调,虽各有门户,要之律体方精,弥多附寄,而专业之流鲜矣。苏州独骋长辔,大窥曩代,而又去其拘挛补衲之病,盖一大家也。当时词流秾郁、感荡成波,其视苏州淡泊无文,未淹高听,而大羹幺味,足配元英。虽不足以嬉春弄物,要之心灵跨俗,自致上列,不与浊此争长矣。
左司性情闲远,最近风雅,其恬淡之趣,不减陶靖节。唐人中,五言古诗有陶、谢遗韵者,独左司一人。
苏州五言古优入盛唐,近体婉约有致,然自适大历声口,与王、孟稍有不同。
钟云:韦苏州等诗,胸中腕中,皆先有一段真至深永之趣,落笔肖然清妙,非专以浅淡拟陶者。世人误认陶诗作浅淡,所以不知节诗也。谭云:总是“清”之一字,要有来历、不读书不深思人。侥幸假借不得。
诗之所贵者,色与韵而已矣。韦苏州诗,有色有韵,吐秀含芳,不必渊明之深情,康乐之灵悟,而已自佳矣。
盈盈秋水,淡淡春山,将韦诗陈对其间,自觉形神无间。
《诗源辨体》
唐人五言古气象宏远,惟韦应物、柳子厚。其源出于渊明,以萧散冲淡为主。然要其归,乃唐体之小偏,亦犹孔门视伯夷也。
《诗源辨体》
韦、柳五言古,犹摩诘五言绝,意趣幽玄,妙在文字之外。
《诗源辨体》
应物之诗,较子厚虽精密弗如,然其句亦自有法,故其五言古短篇仄韵最工;七言古既多矫逸,而劲峭独出。乃知二公是由工入微,非若渊明平淡出于自然也。
《诗源辨体》
东坡云:“柳子厚诗在渊明下、韦苏州上”。朱子云:“韦苏州高于王维、孟浩然诸人,以其无声色臭味也。”愚按:韦、柳虽由工入微,然应物入微而不见工,子厚虽入微,而经纬绵密,其功自见。故白唐人而论,是柳胜韦;由渊明而论,是韦胜柳。
《诗源辨体》
六朝五言,谢灵运俳偶雕刻,正非流丽。玄晖虽稍见流丽,而声渐入律,语渐绮靡,遂成杂体,若应物,萧散冲淡,较六朝更自迥别。
《诗源辨体》
应物五七言律绝,萧散冲淡。与五言古相类,然所称则在占也。
《同上》
韦于五言古,汉晋之大宗也。俯视诸子,要当以儿孙畜之,不足以充其衙官之位。其安顿位置,有所吝留,有所挥斥。其吝留者必流俗之挥斥,其挥斥者必流俗之吝留,岂其以摆脱自异哉!吟咏家唯于此千锻百炼,如《考工记》所称五气俱尽、金锡融浃者,方可望作者肩背。
《唐律消夏录》
唐诗之修闲澄澹,韦公为独至。五言古律二体。读之每令人作登仙入佛想。
《载酒园诗话又编》
韦诗皆以平心静气出之,故多近于有道之言。
《载酒园诗话又编》
韦诗诚佳,但观刘须溪细评,亦太钻皮出羽。唯云“韦诗润者如石,孟诗如雪,虽淡无釆色,不免有轻盈之意”,比喻尚好。至谓二人意趣相似,则又不然。“自顾躬耕者,才非管乐俦。闻君荐草泽,从此泛沧洲”,自是隐士高尚之言。“促戚下可哀,宽政身致患。日夕思自退,出门望故山”,自是循吏倦还之语。原不同床,何论各梦!宋人又多以韦、柳并称,余细观其诗,亦甚相悬。韦无造作之烦,柳极锻炼之力。韦真有旷达之怀,柳终带排遣之意。诗为心声,自不可强。
东坡谓“柳泖州诗,在陶彭泽下,韦苏州上。”此言误矣。余更其语曰:韦诗在陶彭泽下,柳柳州上。余昔在扬州作论诗绝句,有云:“风怀澄澹推韦柳,佳处多从五字求。解识无声弦指妙,柳州那得并苏州!”又常谓:陶如佛语,韦如菩萨语,王右丞如祖师语也。
《唐音审体》
昔人谓韦与王、孟鼎立为三,以其皆近陶体也,冯复京曰:韦公本有六朝浓丽之意,而澄之为唐调,突过唐人之上。
《剑溪说诗又编》
韦诗不唯古澹,兼以静胜。古澹可儿,静非澄怀观道不可能也。
《剑溪说诗又编》
诗中有画,不若诗中有人。左司高于右丞以此。
《四库全书总目》
其诗七言不如五言,近体不如古体,五言古体源出于陶,而熔化于三谢。故真而不朴,华而不绮。但以为步趋柴桑,未为得实。如“乔木生夏凉,流云叶华月”,陶诗安有是格耶?
王孟诸公,虽极超诣,然其妙处,似犹可得以言语形容之。独至韦苏州,则其奇妙全在淡处,实无迹可求。
《岘佣说诗》
后人学陶,以韦公为最深,盖其襟怀澄澹,有以契之也。
其源出于渊明,在当时已定论,唯其志洁神疏,故能淡言造古。《拟古》十二篇,虽未远迹陶公,亦得近裁白傅。乃如“画寝清香”、“郡斋夜雨”,琅然疏秀,有杂仙心。至若“乔木生夏凉,流云吐华月”,亦复自然作妙,不假雕饰之功。唯气格未遒,视古微疑涣散。
《诗学渊源》
其诗闲淡简远,人比之陶潜,虽或过当,而其《拟古》之作,寝几于《十九首》;效陶一体,亦极冲淡之怀,但微嫌着迹耳,着迹则近于刻画矣。然当此之时,高古旷达,殊无出其右者。
《诗境浅说》
五律中有高唱入云,风华掩映,而见意不多者,韦诗其上选也。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
简介
原名世瑚,字光宗,号玉阶,别号双漪,又号昭华。邑优廪生,嘉庆庚午(一八一零)科举人,拣选知县,敕授文林郎,晋赠朝议大夫。著有《儒雅堂诗集》行世,文集待梓。生于乾隆四十年乙未十二月二十日卯时,没于嘉庆二十四年己卯五月二十一日巳时。时赴春闱,由京都长郡会馆扶榇回籍安葬。
儒雅堂诗集·序
盖闻芙蓉之剑,层渊閟其壮采;璠玙之玉,阴壑韬其瑰辉。乔柯干霄而遽折,逝波赴海而不归。叹瓶雀难遮,则顿空鹏舍;慨驹隙莫挽,而幸有凤毛。予读双漪先生遗集而有感焉。先生幼而岐嶷,长更沉潜。肴馔百家,笙簧六籍。绿字赤文,刘向靡详之策;丹函翠蕴,黄香未见之书。莫不甲库搜奇,酉山徵博。弱冠举茂才,嘉庆庚午,登贤书见赏于主试。程梓庭先生襜帷乍驻,持玉尺而开缄;沆瀣同源,标银榜而传钵。时伯兄琢轩先生亦以名孝廉蜚声艺苑,与先生棣萼联辉,弦韦交贽。萃于门者荀龙薛凤,同其味者酥酪醍醐。使得展其才、竟其学,足以排阊阖、登蓬瀛,比翼鹓鸾、齐镳骥騄。乃金台屡上,玉骨遽摧。云竟乘归,世上失昌黎北斗;箕偏骑去,天边瞻傅说列星。寿殊鸿鹄,识应龙蛇。可胜悼哉。君笃天显重,友于方伯兄琢轩先生,作宰云南。君乃驱策,慧仆韬沂;彭城风雨,静夜联床。春草池塘,因时得句。览烟皋聘云,隰洱海荡其奇怀,黔山催其险句。迄今集中作尤以滇游为最兹。予作宰上湘,式钦遗范,与令子荷亭明府献缟订交。倾衿话雨,见其言有坛宇,行有坊表。乡闾著雅望,共推松菊主人;庭诰念新传,洵是台莱君子。示我一编,因之三复。见夫墨海泉流,笔床花艳。霭若春云卷舒,在夫碧落;或澄如秋水骀宕,激夫紫澜。每情深于君父,更谊笃于友朋。谢灵运传述祖之篇,陆士龙有赠兄之作。向子期之思旧,落日神伤;陶元亮之怀人,停云兴托。言必归于忠爱,旨都合乎典谟。允宜速付手民,垂诸汗简。鸣呼,凿楹传晏子之书,炽昌有后;呵笔效士安之序,仰止无穷。手泽常贻,不愧刘殷家学;心声宛在,依然元礼楷模。
同治元年壬戌孟春知湘乡县事粤西张培仁拜序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777—1853
【介绍】:
清江苏娄县人,字春木,一字子寿,号樗寮。监生。在京师与洪亮吉、张问陶等唱和,有诗名。后受学姚鼐,以古文名。曾主讲荆南、景吴书院。工画墨竹。有《通艺阁诗录》、《晚学斋文录》、《樗寮文续稿》。又辑《清文录》。
姚椿,字子寿,号春木,娄县人。监生,举孝廉方正。有《通艺阁集》。
尔来作者,彫文织采,终朝点缀,文章殆同书抄,体裁绮密,便称才子,但自然英旨,罕值其人。张公,名家子,有殊才。仗气爱奇,自致远大,人实贫羸而文采高丽。推其文体,不避危仄,皆由直寻。善自发诗端,感荡心灵,动无虚散,因物喻志,怀寄不浅,甚有悲凉之句,又巧构形似之言,无雕虫之功,而韵入歌唱,是众作之有滋味者也。至乎吟咏性情,羌无故实,言在耳目之内,寓目辄书,使人忘其鄙近。然奇章秀句,良有凿裁,得景阳之諔诡,含茂先之靡漫,虽复千篇,犹一体耳。尝谓余曰:「我诗有生气,譬应变将略,讵出经史?纵有乖文体,亦能自迥出。」余谓文制,理过乎辞,精而难晓,此意锐而才弱也。动辄用事,拘挛补衲,伤其真美,有芜漫之累矣。所以诗不得奇,殆均博弈。夫属词比事,但令清浊通流而鲜明紧健,斯为足矣。陈思赠弟,阮籍咏怀,谢客山泉,王微风月,季鹰黄华之唱,陶公咏贫之制,亦何以加焉?嵘今所录,如流风回雪,似落花依草,一句一字,赏心流亮。每观其文,幽居靡闷,欣欣不倦,请寄知者尔。乾隆壬子花朝,集钟嵘《诗品》序,遂宁灵泉寺僧道嵘。
自十五岁乾隆戊戌年始,至四十岁嘉庆癸亥年止,共二十六年,得诗三千五百五十二首,删存一千七百四十六首,分为十五卷。其甲子四十以后诗,另卷附后,观存者之有不必存,知删者之有不应删矣。惬心之事,难哉。嘉庆戊辰冬日,船山记,时年四十有五。
余未及冠,居里门,为博士弟子,与二三同志学为诗歌。客有自京师来者,盛称翰林检讨张船山先生之诗,见示一二篇,余读之飘飘有仙气,心窃爱慕之。又数年,有以先生《宝鸡道中题壁》诗抄示者,余始骇然以惊。见其跋涉关河,崎岖戎马,欲歌欲泣,情见乎辞,以为太白、少陵复出也。又数年而先生解组侨寓吴门,余以南北奔驰,留京师者十年,恨未之见。及丁丑旋里,而先生归道山矣。然所作诗业已刊行,悬书林不胫而走。余乃购得而尽读之,则见其诗空灵缥缈,感慨跌荡,脱尽古人窠臼,自成一家。如万斛泉源,随地涌出,洵乎天才亮特,非学力所能到也。然所刊诗,先生手自删定,而叙中所言多至三千馀篇,存者仅千馀篇。余平日所见,如所作《分龙行》七言古风及《赠姚春木上舍》五言律数首,集中不载,意集外之诗,必有佳作弗得见者焉。先生所自言存有不应存,删有不应删者,其信然乎?
余以亏累被劾,匏系皖城,赖笔墨消遣,而陈君驭珊频来视余,閒与谈艺。先生其乡人也,因言先生之诗不主故常,空诸依傍,句句出人之意外,语语入人之意中,心灵笔妙,为人所难及。尚有未刻之诗十五六卷,在其犹子张君立轩处,传作尚多,可取以观。余闻之不禁狂喜。翼日,果偕立轩挟诗以来,请于余日:「此先叔父删剩之诗也,命藏于家,弗灾枣梨。而吾乡诸耆宿咸以为可传,愿代为决择,序而传之。」余惟先生之诗,如波斯宝藏,珊瑚木难、明珠翠羽充牣于中,而富商大贾往往不自宝重,及寒俭之家得其一二,方且誇耀于人,诧为希有,一旦委而弃之,不深可惜哉!爰择其词之名隽及有关风教者,复得四百馀篇以授立轩,谓之补遗。余不足以序先生之诗,而有不能已于言者,以道其平日爱慕如此也。道光二十有九年岁次己酉十月朔,梁溪后学顾翰蒹塘氏谨撰。
船山先生名噪海内,所刻《诗草》二十卷,久已家置一编矣。顾其诗乃先生手定,割爱颇多,往往有脍炙人口之作而集转不载,读者不能无遗珠之叹。余与先生皆蜀人,慕先生之风,窃欲搜其原稿,为之补刊,而有志未逮。今年春,先生犹子立轩自蜀来皖,相遇于旅邸。启其箧,得先生未刻遗稿,喜不自胜,因谋为重梓。而同乡官皖中者,时有毛丹云、文钟山、余方屏、李雨亭、周笏山、林辛柏诸君,复各出廉俸以襄厥成。爰倩顾君蒹塘选为六卷,弁以序言,付诸剞劂。其助为校勘者,则又先生族人张君春衢与其弟仲昭也。道光己酉嘉平月,涪陵后学陈葆森谨跋。
(录入:顾青翎 校对:周沛)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
相关著作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越字尚矩,宁都人。成化己丑第三人及第,授编修。历侍读、庶子,太常少卿,擢南礼部侍郎,进南工部尚书。卒赠太子少保,谥文禧。有集四十二卷。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748—829
【介绍】:
唐陇西姑臧人,字君虞。李揆族子。代宗大历四年登进士第。德宗建中四年登书判拔萃科。客游燕赵,幽州节度使刘济辟为从事。宪宗元和中历秘书少监、集贤学士、散骑常侍等。文宗大和元年,以礼部尚书致仕。歌诗与李贺齐名,乐工争求之。佳作妙句,人或施之图绘、或以为歌词。一说,乃大历十才子之一。有集。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48—829
字君虞,排行十,凉州姑臧(今甘肃武威)人。代宗广德二年(764)凉州陷于吐蕃前,随家迁离故土,定居洛阳。大历四年(769)登进士第,授华州郑县尉。两年后又中讽谏主文科,擢郑县主簿。九年入渭北节度使臧希让幕,随军北征备边。德宗建中二年(781)转入朔方节度使李怀光幕,曾巡行朔野。四年以书判登拔萃科,授侍御史。贞元元年(785)后辗转于天德军杜希全、邠宁张献甫、幽州刘济幕,至十六年方离军府。后入朝官都官郎中、中书舍人、河南少尹、秘书少监、集贤殿学士,官至右散骑常侍。文宗大和元年(827)加礼部尚书衔致仕。生平见新、旧《唐书》本传,今人卞孝萱有《李益年谱稿》、谭优学有《李益行年考》颇详备。李益诗名早著,其经历与创作可分三期。一为入军幕前之青年期,诗风近“十才子”,以五律为长,《喜见外弟又言别》、《竹窗闻风寄苗发司空曙》等为代表作;二为处军旅中达26年之壮年期,多作边塞诗,为创作之顶峰。内容丰富,思绪深沉,抒发从戎之心情,描绘塞上之风光,《塞下曲》、《夜上受降城闻笛》、《从军北征》等豪迈慷慨,为七绝之代表作。七律《过五原胡儿饮马泉》、《同崔邠登鹳雀楼》,亦气势雄健,境界壮阔,亦为大历七律所罕见。三为入朝后之晚年作品,多流连光景,慕仙向道之作,追慕闲适,成就不高。李益身跨大历、元和两代,其七绝凝炼含蓄,韵味深长,甚得后人推崇,胡应麟以为“七言绝,开元之下,便当以李益为第一”(《诗薮》内编卷六)。他体亦颇多佳作。《直斋书录解题》卷一九著录其诗2卷,今存《李益集》(一名《李君虞集》)2卷。今人范之麟有《李益诗注》。台湾学者王梦鸥撰有《唐诗人李益和他的作品》,分段考述其生平系诗,不乏独到之见。《全唐诗》存诗2卷,《全唐诗续拾》补入1首。
唐诗汇评
李益(748-约829),字君虞,陇西姑臧(今甘肃武威)人。大历四年(769)登进士第。六年,登制科举,授郑县主簿。历参渭北臧希让、朔方李怀光、灵州杜希全、邠宁张献甫幕。元和中召为都官郎中、中书舍人,出为河南少尹,复入为秘书少监、集贤学士,历太子右庶子。元和末,迁右散骑常侍。大和初,以礼部尚书致仕,卒。益风流有文词,诗名早著,其诗或画工图绘,或唱为乐曲,流播一时。有《李益集》(一名《李君虞集》)二卷行世。《全唐诗》编诗二卷。
益。宰相揆族子。第进士。宪宗闻其名。召为秘书少监集贤殿学士。迁太子宾客。转右散骑常侍。太和初以礼部尚书致仕卒。时又有太子庶子李益同在朝。故世言文章李益以别之。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
作品评论
《国史补》
李益诗名早著,有“征人歌且行”一篇”,好事者画为图障。又有云:“回乐峰前沙似肯,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天下亦唱为乐曲。
李益:清夺雅正主。
旧唐书本传
(益)长为歌诗,贞元与宗人李贺齐名。每作一篇,为教坊乐人以赂求取,唱为供奉歌词。
益录其从军诗赠左补阙卢景亮,自序云:从事十八载,五在兵间,故为文多军旅之思。或因军中酒酣,或时塞上兵寝,投剑秉笔,散怀于斯文。率皆出乎慷慨意气,武毅果厉。
(益)风流有词藻,与宗人贺相埒,每一篇就,乐工赂求之,被于雅乐,供奉天子。如《征人》、《早行》篇天下皆施之绘画。二十三受策秩,从军十年,运筹决胜,尤其所长。往往鞍马间为文,横槊赋诗,故多抑扬激历悲离之作,高适、岑参之流也。
《唐诗品》
君虞生习世纷,中遭顿抑,边朔之气,身所经闻。故《从军》、《出塞》之作,尽其情理,而慕散投林,更深遐思。古诗郁纡盘薄,姿态变出,自非中唐之致。其七言小诗,与张水部作等,亦《国风》之次也。
《艺苑卮言》
岑参、李益诗语不多,而结法撰意雷同者几半,始信少陵如韩淮阴“多多益善”耳。
李益五古,得太白之深,所不能者澹荡耳。太白力有馀闲,故游衍自得,益将矻矻以为之。
李君虞生长西凉,负才尚气;流落戎旃,坎壈世故。所作从军诗,悲壮宛转,乐人谱入声肷,至今诵之,令人凄断。
唐人诗谱入乐者,初、盛王维为多,中、晚李益、白居易为多。
《诗源辨体》
李益,贞元时人。五言古多六朝体,效永明者,酷得其风神。七言古,气格绝类盛唐。……五言律,气格亦胜,《白马羽林儿》一篇,可配开、宝;“霜风先独树,瘴雨失荒城”一联,雄伟亦类初唐。七言绝,开、宝而下,足称独步。
《诗源辨体》
李益、权德舆在大历之后,而其诗气格有类盛唐者,乃是其气质不同,非有意复古也。
《唐诗别裁》
七言绝句,中唐以李庶子、刘宾客为最,音节神韵,可追逐龙标、供奉。
《大历诗略》
李尚书益久在军戎,故所为诗多风云之气。其视钱、刘,犹岑参之于王、孟,鲍照之于颜、谢也。七绝尤高,在大历间无与颉颃者。
《山满楼笺注唐诗七言律》
此公下笔,獐无弱调。自是天宝以后有数人物,其名噪一时,有以也夫。
大抵益诗深于七绝,律体乃其所短。
张澍《李尚书诗集序》
迹汉以来,仲宣赋从军,只贡颂谀;灵运送秀才,徒述怀思。唯君虞以爽飒之气,写征戍之情,览关塞之胜,极辛苦之状。当朔风驱雁,荒月拜狐,抗声读之,恍见士卒踏冰而皲瘃,介马停秣而悲鸣,讵非才之所独至耶?其他章句,亦清丽绝伦,宜与长吉齐名,无所愧让。
《越缦堂读书记》
若论绝句,则李十郎之雄浑高奇,不特冠冕十子,即太白、龙标亦当退让。
其源出于邱希范、吴叔庠,而参宗于摩诘。长于托咏,朗润风华,正如落花依草,妍然妩媚。馀作少衰,开晚唐之派.大历十人,固其杰也。
《诗学渊源》
其诗辞藻秀发,自然清丽,源出齐梁,而独多高致,但少古耳。近体七律如《马嵬》诸作,虽格高调逸,晚唐莫及,然已为西昆“三十六体”之宗矣。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
全粤诗
清诗别裁集
字迹删,广东番禺人。著有《咸陟堂诗集》。○上人姓方氏,本名诸生,九谷先生弟也。中年削发,不解其故,然既为僧,所著述皆古歌诗杂文,无语录偈颂等项,本朝僧人鲜出其右者,拟之于古,其惟俨、秘演之俦欤?
新续高僧传·杂识篇第十之四
又成鹫,字迹删,番禺人。父国骅,明季举于乡鼎革,后隐居授徒。成鹫年十三入学,后为名诸生。年三十五丧父,感念无常,别母学佛于鼎湖,晚栖大通古寺,号“东樵山人”。一时名卿巨公多与往还,藩使王朝恩,学使樊泽达,给事郑际泰盛誉之名,益显诗文最富,所著《咸陟堂前、后集》,识者谓其笔响风雷,崩山立海,凡蛮烟黑雨,渴虎饥蚊,草木离奇,剑啸芒飞,直归纸上。浙西陈元龙谓其文发源于《周易》,而变化于《庄》、《骚》,涵互呈豁,辨才无碍,诗在灵运、香山之间,时人以为非阿好。成鹫戒律精严,道范高峻,与贵人游,以宏鬯道妙为本,他无所及,遇人有所咨请。瞑目趺坐,寂然若无闻焉,年八十馀卒。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
相关著作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751—814
【介绍】:
唐湖州武康人,生于昆山,字东野。少隐居嵩山。性狷介,与韩愈友善。年四十五、六方登进士第。后调溧阳尉。郑馀庆为东都留守,署为水陆转运判官。后馀庆镇兴元,又奏为参谋。工诗,与贾岛齐名,并称“郊岛”,又以诗风瘦硬,有“郊寒岛瘦”之说。卒,张籍私谥贞曜先生。有集。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51—814
字东野,排行十二,湖州武康(今浙江德清)人。郡望平昌(今山东商河县西北)。少隐嵩山,称处士。德宗贞元十二年(796)登进士第。十六年任溧阳县尉,抑郁不得志,遂辞官。曾任河南水陆运从事,试协律郎。宪宗元和九年(814),因山南西道节度使郑馀庆奏,迁为兴元军参谋,试大理评事,赴任时暴死途中。终生贫困潦倒,死后竟无钱下葬。友人张籍等私谥贞曜先生。生平详见韩愈《贞曜先生墓志铭》及新、旧《唐书》本传。有近人夏敬观《孟郊年谱》、今人华忱之《孟郊年谱》,后者较完备。孟郊早年居湖州,曾参加僧皎然组织之“诗会”(见《送陆畅归湖州因凭题故人皎然塔陆羽坟》、《醉会中赠郑方回》等),其诗歌思想受皎然影响甚巨。诗与韩愈齐名,为韩孟诗派之开派者。其诗可以德宗贞元八年(792)长安应试为界分为前后两期。前期由隐而仕,诗亦要求有为而作,诗歌基调积极明快,步武盛唐。后期仕途蹭蹬,遂由言志转向抒情,形成险怪诗风。其诗反映社会生活较广泛,或歌吟生民疾苦,或指斥藩镇割据,均体现其“下笔證兴亡,陈词备风骨”(《读张碧集》)之主张。大部分诗则抒写一己之穷苦情怀,与贾岛诗有类同处,故有“郊寒岛瘦”之称(见苏轼《祭柳子玉文》)。“寒”既指其诗内容之嗟悲叹苦,亦谓其诗有清冷之意境美。用字造句力避平庸浅率,追求生新瘦硬之美,韩愈称之为“刃迎缕解,钩章棘句,掐擢胃肾。神施鬼设,间见层出。”(《贞曜先生墓志铭》)“横空盘硬语,妥贴力排奡”。(《荐士》)诗集10卷,明凌濛初刻《孟东野诗集》,载有宋人国材、刘辰翁评语。今人华忱之点校之《孟东野诗集》较完备。注本有华忱之、喻学才《孟郊诗集校注》,韩泉欣《孟郊集校注》。《全唐诗》编其诗为5卷,《全唐诗外编》补诗1首。
唐诗汇评
孟郊(751-814),字东野,湖州武康(今浙江德清)人。早年屡举进士不第,曾客游河南、邠宁等地,贞元十四年(798),登进士第。寄寓汴州。十六年,授溧阳尉。因终日吟诗,多废吏事,令白府,以假尉代之,分其半俸,竟辞官归。元和元年,河南尹郑馀庆辟为水陆转运从事,武协律郎。九年,余庆出镇兴元,奏为参谋,试大理评事,行次阌乡,暴疾年。友人张籍等私谥为贞矅先生。郊一生到意为诗,长于五古、乐府。与韩愈、张籍、李翱、卢仝等友善,名重于时。北宋宋敏求编有《孟东野集》十卷行世。《全唐诗》编诗十卷。
郊字东野。湖州武康人。年五十始第进士。调溧阳尉。郑馀庆镇兴元。奏为参谋。卒年六十四。张籍谥之曰贞曜先生。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
作品评论
韩愈《送孟东野序》
孟郊东野,始以其诗鸣,其高出魏晋,不懈而及于古,其它浸淫乎汉氏矣。
韩文公与孟东野友善,韩文公至高,孟长于五言,时号“孟诗韩笔”。
清奇僻古主:孟郊。
孟效……工古风,诗名播天下,与李观、韩退之为友。
新唐书本传
郊为诗有理致,最为愈所称,然思苦奇涩。
孟东野诗,李习之所称“食荠肠亦苦,强歌声不欢。出门如有碍,谁谓天地宽”,可谓知音。今此传郊集五卷,诗百篇。又有集号《咸池》者,仅三百篇,其间语句尤多寒涩,疑向五卷是名士所删取者。东野与退之联句诗,宏壮博辩,若不出一手。王深父云:“退之容有润色也。”
《王直方诗话》
李希声语余曰:孟郊诗正如晁错为人,不为不佳,所伤者峻直耳。
孟郊诗蹇涩穷僻,琢削不假,真苦吟而成。观其句法,格力可见矣。
《童蒙诗训》
徐师川问山谷云:“人言退之、东野联句,大胜东野平日所作,恐是退之有所润色。”山谷云:“退之安能润色东野?若东野润色退之,即有此理也。”
《菪溪诗话》
孟郊诗最淡且古,坡谓“有如食彭越,竟日嚼空螯”。退之论数子,乃以张籍学古淡,东野为天葩吐奇芬,岂勉所长而讳所短,抑亦东野古淡自足,不待学耶?
东坡《祭柳子玉》文:“郊寒岛瘦,元轻白俗。”此语具眼。
退之于籍、湜辈,皆儿子畜之,独于东野极口推重,虽退之谦抑,亦不徒然。世以配贾岛而鄙其寒苦,盖未之察也。郊之诗,寒苦则信矣,然其格致高古,词意精确,其才亦岂可易得!
李翱荐郊于张建封云:“兹有平昌孟郊,贞士也。伏闻执事旧知之。郊为五言诗,自前汉李都尉、苏属国,及建安诸子,南朝二谢,郊能兼其体而有之。”李观荐郊于梁肃补阙书曰:“郊之五言诗,其有高处,在古无上;其有平处,下顾两谢。”韩愈送郊诗曰:“作诗三百首,杳默《咸池》音。”彼二子皆知言也,岂欺天下之人哉!
《臞翁诗评》
孟东野如埋泉断剑,卧壑寒松。
《沧浪诗话•诗评》
孟郊之诗刻苦,读之使人不欢。
《沧浪诗话•诗评》
孟郊之诗,憔悴枯槁,其气局促不伸,退之许之如此,何邪?诗道木正大,孟效自为之限阻耳。
孟生纯是苦语,略无一点温厚之意,安得不穷?此退之所以欲和其声欤!
孟诗亦有平淡闲雅者,但不多耳。
朱文公云:孟郊吃饱了饭,思量到人不到处。
郊寒白俗,诗人类鄙薄之,然郑厚评诗,荆公、苏、黄辈曾不比数,而云乐天如柳阴春莺,东野如草根秋虫,皆造化中一妙,何哉?哀乐之真,发乎情性,此诗之正理也。
孟郊语好创造,然多生强,不成章趣。人谓郊寒岛瘦,余谓郊拙岛苦。
钟云:东野诗有孤峰峻壑之气,其云郊寒者,高则寒,深则寒也。忽作贫寒一例看。谭云:诗家变化,自盛唐诸家而妙已极,后来人又欲别寻出路,白不能无东野、长吉一派。
《唐诗类苑序》
东野苦心,其诗枯瘠。
韩公甚重郊诗,评者亦尽以为韩不及郊。独苏长公有诗论郊云:“未足当韩豪。”后元遗山诗亦云:“东野悲呜死不休,高天厚地一诗囚。江山万古潮阳笔,合卧元龙百尺楼。”详二公之指,盖亦论其大局欤!不可不知。
《诗源辨体》
东野五言古,不事敷叙而兼用兴比,故觉委婉有致,然皆刻苦琢削,以意见为诗,故快心露骨而多奇巧耳,此所以为变也。
《诗源辨体》
东野诗诸体仅十之一,五言古居十之九,故知其专工在此,然其用力处皆可寻摘,大要如连环贯珠,此其所长耳。
《诗源辨体》
古人自许不谬。东野诗云:“诗骨耸东野,诗涛浦退之。”以涛归韩,以骨自许,不谬。但退之非不足于骨,而东野实不足于涛。如东野《峡哀》十首,语亦奇险,然无退之之才,故终不足于涛。
《唐诗归折衷》
吴敬夫云:中唐诸君子各有矫时易俗之志,因其质之所近,而以一体自见焉。东野之气悲,气悲则非激越吞吐之间,不足以展其概,故于五古为最近也,
孟东野诗,亦从《风》、《骚》中出,特意象孤崚,元气不无斫削耳。以郊、岛并称,铢两未敌也。元遗山云:“东野穷愁死不休,高天厚地一诗囚。江山万古潮阳笔,合在元龙百尺搂。”扬韩抑孟,毋乃太过?
《唐诗别裁》
东坡目为“郊寒岛瘦”,岛瘦固然,郊之寒过求高深,邻于刻削,其实从真性情流出,未可与岛并论也。
孟郊诗笔力高古,从古歌谣、汉乐府中来,而苦涩其性也,胜元、白在此,不及韦、柳亦在此。
郊诗类幽愤之词,读之令人气塞。
《四库全书总目》
郊诗托兴深微,而结体古奥,唐人自韩愈以下,莫不推之。
《瀛奎律髓汇评》
(孟郊)刻意苦吟,字字沉着。苦语是东野所长。
谏果虽苦,味美于回。孟东野诗则苦涩而无回味,正是不鸣其善鸣者。不知韩何以独称之?且至谓“横空盘硬语,妥贴力排奡”,亦太不相类,此真不可解也。苏诗云:“那能将两耳,听此寒虫号”,乃定评不可易。
《读雪山房唐诗序例》
孟东野蜇吻涩齿,然自是盘餐中所不可少。
孟东野诗,篇篇皆似古乐府,不仅《游子吟》、《送韩愈从军》诸首已也。即如“良人昨日去,明月又不圆”,魏晋后即无此等言语。
姜坞先生曰:笔瘦多奇,然自是小。如《谷梁》,孟郊诗是也,大家不然。
孟东野出于鲍明远,以《园中秋散》等篇观之可见。但东野思深而才小,篇幅枯隘,气促节短,苦多而甘少耳。
每读东野诗,至“南山塞天地,日月石上生。山中人自正,路险心亦平”。“短松鹤不巢,高石云始栖。君今潇湘去,意与云鹤齐”。“江与湖相通,二水洗高空。定知一日帆,使得千里风”。“天台山最高,动蹑赤城霞。何以静双目?扫山除妄花。灵境物皆直,万松无一斜”诸句,顿觉心境空阔,万缘退听,岂可以寒俭目之!……其《送别崔寅亮》云:“天地唯一气,用之自偏颇,忧人成苦吟,达士为高歌”,词意圆到,岂专于愁苦者哉!
《艺概•诗概》
昌黎、东野两家诗,虽雄富清苦不同,而同一好难争险。惟中有质实深固者存,故较李长吉为老成家数。
《艺概•诗概》
孟东野诗好处,黄山谷得之,无一软熟句;梅圣俞得之,无一热俗句。
《湘绮楼论唐诗》
东野用思艰涩,同于昌谷,时有嘲讽;然千篇一格,近于隘者,固非大家。
《岘佣说诗》
孟东野奇杰之笔万不及韩,而坚瘦特甚。譬之偪阳之城,小而愈固,不易攻破也。东坡比之“空螯”,遗山呼为“诗囚”,毋乃太过!
《岘佣说诗》
孟郊、贾岛并称,谓之“郊寒岛瘦”。然贾万不及孟,孟坚贾脆,孟探贾浅故也。
《东目馆诗见》
东野五言能兼汉魏六朝体,真苦吟而成,其刿目鉥心,致退之叹为咸池音者,须于句法、骨力求之,不然退之拔鲸牙乎,何取乎憔悴枯槁?
《东目馆诗见》
许彦周曰:东野可爱不可学,亦非仅言其凄戾。余谓高妙简古,直是难学,惟遗物而立于独者近之。
《东目馆诗见》
东野清峭、意新、音脆、最不凡,亦少疲薾语。乌得以“寒”概之,殆以退之雄崛相形耳。
《诗法萃编》
阆仙、东野并擅天才,东野才力尤大,同时惟昌黎伯与相敌,观集中联句诗可见,两人生李、杜之后,避千门万户之广衢,走羊肠鸟道之仄径,志在独开生面,遂成僻涩一体。而东野古诗神旺兴来,天骨开张之作,不特追逐李、杜,抑且希风汉京。
(孟郊)与韩退之、李长吉同源,而镌容露骨,故与阆仙有寒瘦之讥,而语重意𠆻,固可针砭浮靡。七言苍劲,有明远之风。
《瓶粟斋诗话》
孟东野诗源出谢家集中,如《献襄阳于大夫》及《汝州陆中丞席喜张从事至》、《游枋口柳溪》诸作,时见康乐家数,特其句法出之镵刻耳。洪北江评东野诗,以为篇篇似占乐府,非确论也。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
相关著作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113
【介绍】:
宋抚州临川人,字无逸,号溪堂。博学工文辞。从吕希哲学。屡举进士不第,以诗文自娱,为黄庭坚所称赏。尝作胡蝶诗三百余首,人称谢胡蝶。有《春秋广微》、《樵谈》、《溪堂集》、《溪堂词》。
全宋诗
谢逸(一○六八~一一一二),字无逸,号溪堂居士,临川(今属江西)人。少孤,博学,工文辞。以咏胡蝶诗三百首知名,人称谢蝴蝶。屡举进士不第,以布衣终老。逸与从弟迈齐名,时称“二谢”。吕本中列两人入《江西诗派图》,有逸似康乐,迈似玄晖之誉。卒于徽宗政和二年,年四十五。著有《溪堂集》二十卷及补遗、词集等(《直斋书录解题》),已佚。清四库馆臣据《永乐大典》辑为《溪堂集》十卷(其中诗五卷)。明弘治《抚州府志》卷二一、清同治《临川县志》卷四三有传。 谢逸诗,以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溪堂集》为底本,参校清乾隆鲍廷博知不足斋抄本(简称鲍本,藏北京图书馆)、民国南昌退庐刊本(简称退庐本)及《永乐大典》残本。新辑集外诗,编为第六卷。
全宋文·卷二八七五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
相关著作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800—1874
【介绍】:
清湖南道州人,字子贞,号东洲,一号猿叟。凌汉子。道光十六年进士。咸丰初简四川学政。曾典福建等乡试。历主山东泺源、长沙城南书院。通经史,精小学金石碑版。据《大戴记》考證《礼经》。书法初学颜真卿,又融汉魏而自成一家,尤长草书。有《惜道味斋经说》、《东洲诗文集》、《说文段注驳正》等。
词学图录
何绍基(1799-1873) 字子贞,号东洲居士,晚号猿叟。湖南道州(今道县)人。道光进士,工经术词章,尤精于说文考订之学和金石碑版文字。其书法以唐代的颜真卿为根基,上溯周秦、两汉篆隶,下至六朝南北碑拓,晚年则隶篆真行融为一体,卓然自成一家。亦善篆刻。病逝于苏州省寓,葬于长沙南郊。
东洲草堂诗·自序
童年即学为诗,弱冠时多拟古乐府。辛巳南旋,稿本落水失去。嗣于经史说文考订之学,耆之日深。虽不废吟咏,非所专习也。性既平拙,复守严训,一切豪诞语、牢骚语、绮艳语、疵贬语,皆所不喜,亦不敢也。先公之言曰:「立身涉世,除却克己慎独,更无著力处。」诗文之道,何能外是?十年以来,庆涵日事蒐辑,兹最录丙寅以前诗,得二十七卷,求弁言于检端,因书此为儿孙勖。
同治六年丁卯仲冬月,猿叟何绍基识。时年六十有九
使黔草·朱琦序
余曩举进士,出何文安公之门,与其嗣君子贞游。其后论诗,益相得。去年子贞典黔试,有谓黔之地僻,以子贞之使黔而小之者。子贞笑曰:「尽吾诚为之,人才何遽不出于是?」既而使归,其所拔士为直省冠。已复出示其诗数百篇,则皆使车之暇,登陟山川,怀古感事,及友朋唱酬之作。
子贞尝为余言:「吾之为诗,以达吾意而已。吾有所欲言,而吾纵笔追之,而即得焉,此天下之至快也。吾有所欲言,心知其然,而手不与之相肖焉,此不可以责之手也。庄周有言:『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所积者诚厚矣,而非徐而俟之,亦不能以诣其至。譬诸水然,循河而下,由龙门砥柱过洛、汭,至大陆而播为九,不知几经曲折而不能以骤而至也。山溪之间暴涨,秋潦乘之,所谓其涸可立而待者也。河之大,百川所汇,蛟龙生焉,浑浑泡泡,而卒以至于海,此其故何哉?其所受者多,其气郁而不可以遏也。是故古之君子未尝汲汲求襮于世,而厚而积之,以竣其自得。」
子贞平日既肆力于经史百子、许郑诸家之学。其所为诗,不名一体,随境触发,郁勃横恣,非积之厚而能达其意所欲出者,不能尔也。韩退之云:「诸子百家之书,未尝得而不读。」是厚而积之之谓也。又曰:「取于心而注于手,汩汩然其来。」是积之厚而又能达之之谓也。又曰:「大之为江海,明之为日月,幽之为鬼神,变之为雷霆风雨,皆是也。」如曰必江海、日月、鬼神、雷霆风雨而后可以纵吾奇、骋吾气,而细者则绌焉,隘者则穷焉,常者则窘焉,近者则遗焉,则是终日游于广漠之野,天池之滨,而谓沼沚不足以嬉,园囿不足以适也,则是测天之高,量地之深,谈六合之外,九州之远,而谓布指不足以知寸,布肘不足以知尺也,其可乎哉?
夫厚而积者,无不积也,亦无不达也。求马冀北,固有马矣,而谓寻常槽枥之间无马乎哉?吾尝见古之善相士者,或卜之岩野,或取之管库,或得之耕钓,穷乡僻壤,获一士焉,往往拔奇于通都大邑之外。诗亦犹是也。边徼荒寒之气,数百年来,郁而不发,一经抉涤,其雄怪幽邃,使览者目吁口咍,诧为名山巨泽之所未有,是则子贞之诗之能自极其才若此。而其所以校士之勤,与其畴昔所以论诗之旨,亦无以逾于此矣。请即书以为使黔诗叙。时在道光乙巳季秋,桂林朱琦。
使黔草·梅曾亮序
古今治诗者多矣。有专于诗者之诗,有其人其学不专于诗者之诗。专于诗者,句磨而字琢之,劳其神而苦其心,矻矻然举天地之大,万物之多,而惟吾诗之知。若夫不专于诗者,六经诸子,百家之说,有一不知焉,吾耻也,诗古文词、金石、丹青、书法,有一不能焉,吾病也。其于诗也,特其无所不能者之一能,而非其专能也。
吾友子贞,自贵州考官归,以所得诗见示,读之求其专似一古人者而不得也。其所谓不专于诗者之诗乎?故不知其为汉魏、为六朝、为唐宋?自成为吾之诗而已。不必其诗之古宜似某,诗之律宜似某,自适其适而已。吾意所欲言者,声之于口,形之以手而已矣。子贞迹近而心远,其自守坚,其智深而能静,畀以事无不可任者,而温温于侍从之职,乃以其汪洋之才,沈毅之姿,自恣于六经、诸子百家、诗古文词、金石、丹青、书法之学,其于学,亦直寄焉而已。
子贞之学,固不足以尽子贞之人,况其诗又何足以尽其学乎?其不工焉,非其所惜,其工焉,亦非其沾沾自喜者也。不然,使子贞而专于诗,举天地之大,万物之多,而惟吾诗之知,则真诗人矣,而失吾子贞矣。固不乐乎以彼而易此也。上元梅曾亮叙。
使黔草·戴絅孙序
古称壮游者曰张骞,然未尝以能文章著。若司马子长,雄于文矣,而又善游,其疏古奇宕之气,毕见于《史记》一编。顾其纪游者,亦不闻以诗传也。康乐而后,唐则若杜老之于蜀,韩退之、柳子厚之于潮、于柳,并能以高才健笔,斧藻山川。然或者沦落依人,行吟憔悴,而谪臣逐吏之所感触,其志苦,其忧深,后之览者,尚友其人,岂能不悲其遇哉?若吾友何君子贞之游,则异是。子贞之游,奉使而出也。郑康成之注《皇华》曰:「言臣出使,能扬君之美,延其誉于四方,则为不辱命也。」故其诗曰:「每怀靡及。」而诹谋度询,必咨于周叔孙,穆子之所云五善而重之以六德者欤?
子贞官翰林有年,劬学渊思,嗜古不倦,其所为文章,非今世人之所为文也。性复善游,凡厥舟车所涖,巨泽名山,崇岩邃谷,他人所不欲至,不能至者,皆必穷其源、跻其巅而后止。犹忆前此使闽之岁,副之者为上犹蔡玉山观察,余与玉山旧同官水部,迨其归访之,述子贞游迹甚详,盖其性之所好,不自知其然而然也。
国家稽古右文,典试之官,天子遴之至慎,诹谋度询,岂厌于详?兹子贞之使黔,其所拔取皆得人,可不谓访善于周者乎?今读其诗,凡三卷,其中述先德,念将母,书画标题,友朋赠荅,固不独以纪游见,而其「每怀靡及」者,一篇之中三致意焉。推此志也,是毛公之所谓「忠信为周」,兼五善而备夫中和矣。至其所以为诗,则吾固曰,非今世人之所为文也。其疏古奇宕之气,殆将与司马氏及杜陵、昌黎、柳州诸君驰骋上下于二千年间,而自成其为子贞也乎!昆明戴絅孙。
使黔草·苗夔序
余辛卯举优贡,壬辰应朝考至都,同年咸集,独与何子贞、张石舟以说经讲小学最相得。嗣后或聚或散,然聚之时较多。今日俱在都下,子贞作《村谷论心图》,画此三人,披蓑戴笠,藉草田间,盖气味之相近,而缘法之深如此。余与石舟俱潦倒名场,子贞成进士,为翰林,典试闽、黔,命使然欤?抑其才所自致欤?顾其闲冷拙直之性,不能随俗俯仰,则固与余二人同。余数十年为许氏形声之学,专研古韵于《毛诗》、《楚词》、汉魏歌谣,几于澜翻舌本,乃不能为诗。偶作小篇,閟之惟恐人见。子贞见之,辄誇为有温柔敦厚遗意,余不解所谓,或者芳臭气泽浸润不觉邪?
子贞之诗,横览万象,兀傲雄浑,余莫测其所自出。尝叩之曰:「子于注疏、《说文》及史志、金石之学,用心勤矣,何以作诗能笔端狡狯变化如此?」子贞曰:「作诗必是诗,定知非诗人。然则作诗必诗人,讵得为诗乎?」余无以应也。
岁癸卯,子贞集同人鸠资,创建亭林顾先生祠于城西慈仁寺西隅隙地。每岁春秋及先生生日,皆举祀事。尝有《春禊》《秋禊》二图,同人多赋诗纪事。讫今计之,前此与祭者:汤海秋、徐星翁已逝,苏赓堂、陈颂南、许印林、王雘轩、冯敬亭、赵伯厚、朱伯韩、郑浣香、叶东翁、王子怀、杨墨林、子言兄弟皆先后归里,罗椒生、朱亮甫、庄卫生、魏默深俱外擢。后至者来往无定,惟余与石舟、子贞则每举咸在。余之学私淑亭林,子贞、石舟则皆读亭林书而仰止行止者也。余老矣,秉烛之光所造能复几何?若子贞、石舟,吾见其日进,未知所止也。诗之一端,岂足以尽子贞乎?
然其平日于诗文,未尝苟作,命意措词,必有自立处。甲辰使黔诸什,怀先德,念将母,思得人以报国,固已植基忠孝。至叙述山川,留连古迹,亦俱摅发心得,自成骨貌。阅者即此三卷诗,亦可见其才地学术之大凡矣。子贞家潇湘最深处,生于先丈文安公未遇时,太夫人尝襁儿采薪行汲。子贞幼历寒苦,后虽为贵公子,乃健步善游南北,应试二十年,芒屦箬笠,打碑访古,雨餐云卧,遇者不知为何许人。通籍后,使车所至,奇山秘壑,探幽蹑险,不能自休。每为余纵谈及之,目足俱为飞动。余虽蹇步,憾未能相从于猿蹊鸟路间也。读所为诗,一如其所纵谈,而模写特异,又有非言语所能肖者,吾何以名之乎?
《使黔诗草》既出,同人咸乐为之叙,余亦思效颦。子贞曰:「止许骂,不许赞。」余笑曰:「自有能骂者,而仙露不忍,又不能也。」河间苗夔。
使黔草·张穆序
古人之文之诗之书,所以能造极诣微,随其才大小,卓然自成一家者,无它,各本学问识力所到,而正出之,奇出之,迂回出之,务肖其性情。无所谓法而法自立,无所谓格而格自高。自摹儗规放之说兴,于是学者不事读书养气,餍饫性情,而矫揉造作,寻声觅响,诩诩然曰:此于古为某家,此于古为某格。如此,则为文为诗为书;不如此,则非文非诗非书也。呜呼!操是说也,天下岂复有真文诗书邪?优孟衣冠,纵复一一似之,吾固将舍旃而古人与居,亦复何苦敝有用之聪明材力,为是傀儡之戏邪?虽然,建九成之台,豪无凭藉,一木一石,躬自营运,非积数十年之力,不能舍古人而独成。其为我则何如?摹儗规放者之取径捷,托地高,见信于人速也。然则世之甘于逐人嚬笑以为喜愠者,乃便于空心高腹之秘计,夫又何怪其然乎?
穆能为是说而行不逮,故藏其言于心,未敢辄以语人,独数数与子贞同年论之。子贞之才,涵演莽苍,足以达其学问识力,而与性情日厚。今天下何太史书,布满屋壁,无人不矜赏郑重之至。其搆一文,根节磊落,制一诗,真气坌涌,世或不尽知,而穆独倾倒无已者。谁无性情?独读子贞之文诗,如见子贞之性情。夫学至能发摅其性情,而学乃可蕲其日进矣。
一日,客有誇子贞庖馔之精者,穆应曰:「子贞之肴无它谬巧,只是本色而已。子贞之文诗书,亦无它高妙,只是本色而已。」座客颇顉其言。既而思之,本色者何?真而已矣。真者何?不事矫揉造作,自写其性情而已矣。至于工拙高下,当待天下后世知言者品评之,非吾所能臆定也。
子贞生平所作诗,往往失其稿。此《黔中草》三卷,以写有净本,且日月先后甚完,无事整比,先付诸梓,请益当世之有真性情者。刻既成,谓穆不可无言,穆唯唯而久无以应,因它日荅客之言,乃引而申之如此。平定张穆。
使黔草·邬鸿逵序
诗之作也,根于性,动乎情,不尽关乎学术,而要非学识浅陋者所能至。鸿逵自维疏劣,不足知诗,顾馆于子贞太史家五年矣,尝观其门庭内外间,孝友之风,油然一室。怡怡养志,得堂上欢。使黔时,太夫人适病足,依依二旬馀,不能为别。入闱命题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盖闇然有陟屺之感焉。比归,读其所作诗三卷,真挚之言,可弦可诵,益叹仁人孝子之用心,即形诸咏歌,亦自然流露如是也。
太史平日博览群籍,卓荦自豪。量能饮,工书,考订金石,补前人所未逮。客与之言,侃侃穷日夜。非其所心服,虽名公卿,不苟推许。而一材一艺之士,或时蒙特赏,相与倾倒无或隐。尝以书法示鸿逵曰:「学书从篆隶入手,方不落晋唐人窠臼。」又曰:「书家须自立门户,其旨在镕铸古人,自成一子。否则习气未除,将至性至情不能表见于笔墨之外。」故其为诗也,广博衍奥,食顷数百言,不假雕琢,而浩气流行,充塞满楮,亦如其书之一无所有,而无所不有焉者。呜呼!其成矣。
夫奇才志士,挟其抱负,轮囷磅礴,积于胸中,固将见诸功名事业,乃未遽罄其用。于是发为或喜或怒,或歌或泣,以成其所为诗,寄焉而已,于作者何加?又况天子命使臣鉴拔黔士,厥典煌煌,而使臣之所以仰副天子者,于多士悉拔其尤,闱艺传诵一时,可云使职无负矣。至于是编之辑,乃往来数月间,纪其所过名山大川、人物风尚之殊,致与夫风镫雨馆,往来酬应,偶然兴到,赓续而成,而于作者平日之用心,不在是焉,乌足尽作者之底蕴哉?虽然,有馀于诗之外者,诗固未足以尽也,有蕴于诗之中者,诗亦未尝不尽也。
《诗小序》曰:「在心为志,发言为诗。」《诗》三百篇,大抵皆贤人君子各言其所欲言,而无一理之不具者也。则持此意以观作者之诗,而刚健其性也,敦厚其情也,繁称博引,殚见而洽闻者,其学也,道古谈今,明决而果断者,其识也。性情如是,学识如是,故不特其人其书如是,而其诗亦如是。以是知其诗之作也,根于性,动乎情,不尽关乎学术,而要非学识浅陋者所能至也。呜呼!其成矣。姚江邬鸿逵撰。
使黔草·杨季鸾序
甲辰九月,余秋闱报罢,将回永州。邓湘皋丈走谓余曰:「鼎州山水清旷,君所旧游。余适讲授朗江,不可不穷其胜。且鼎为滇黔门户,往来之所必经。今岁何子贞编修典黔试,度此时必归,归必访余,而君与子贞投分甚至,曷往游?山水友朋之乐,将于是乎在。」余固系念子贞,闻言念愈切。
其时旋永舟已具,遂改南而北,挂帆数日至鼎州。至则书院诸生相与扶掖行李,埽东斋为下榻。湘丈盖后至。未几而邹叔绩来,流连数日,然迟子贞久不至。叔绩有事它往,余亦兴尽思归。湘丈谓余,此间某山某寺,不可不游。即日趣命驾,意盖欲迟余行。俄而庆太守遣人诣院报子贞至。湘丈大喜。既而子贞来,话旧后出示《使黔草》,且属题记。余与湘丈皆有诗,会黄海华司马移樽至院,杨性农、胡荪石并在座。与子贞同出使为万藕舲学士,学士忘分逮交,谭宴竟日。山水友朋之乐,其信然欤!《使黔草》别无副本,余与湘丈读未竟,悤悤遂别。后闻有刻本,子贞曾邮以见寄,为它人所得,秘不与,今始得而卒读之。
余观其报称之心,一《皇华》之咨诹也。得人之盛,一《旱麓》之榛楛也。《陟屺》兴嗟,《脊令》致叹,于怀母忆弟之篇见之。友朋燕会,酬唱往来,见《伐木》《鱼丽》之情焉。思深哉!其有《三百篇》之遗意乎?夫诗以道性情,无性情即无诗,不待言也。事父事君,兴观群怨,一寓之于诗,非学而能然乎?故惟专于诗,始可与言诗,抑惟不独专于诗,乃可与言诗也。专于诗,斯有得于诗之内矣,不独专于诗,斯有馀于诗之外矣。要皆性情为之也,学问为之也,是则子贞之诗,一子贞之性情学问而已。真气充溢而精华外著,有不知其然而然者,必一一举似古人,寻条而失干,岂知子贞者哉?
顾自与子贞朗江一别后,凡七载,今春旋里,始相晤于永州。余适主讲濂溪书院,为余留十日,遍览泉陵诸胜。继相晤于道州,余又为子贞留数日,晨夕坐东洲草堂,望九疑山色于烟岚杳霭中。后相晤于潭州,为日最久。子贞寓李季眉待石园,园内竹木萧森,奇石群峙,而余寓竹林精舍,亦翛然有尘外致。往还过从,殆无虚日,山水友朋之乐,盖未有如此会者。而重阳后,邵中来信,湘丈竟不起,子贞复将北行。因今日之会,溯曩日之游,低徊鼎水,如在目前。存亡离合,人事变迁,又不禁感慨系之矣。
余取子贞诗,加以墨围,归示书院诸生,中有见怀之作,依韵奉和,因叙吾两人䡮迹如此。至于性情学问,充扩无穷,又乌可不共勉哉?咸丰辛亥十月朔,紫卿杨季鸾。
峨眉瓦屋游草·顾复初序
秋霖弥天,危屋潨溜,逾三日夜。岷江积波,直注旁射,墉堤决溃,滨伤农功。东洲先生其鱼之感,同符于明德;悬釜而炊,慨叹于晋阳。郁虑于怀,默回荃縡。塞天之漏,一日高悬;蹋地而歌,众峰齐出。民有欢心,顾盼以乐。乃命游舸,挂帆芙蓉之里,委棹玻瓈之江。掠淩云而西,溯青衣而上,侵寻跻于峨眉之巅焉。夫其抱昆仑之祖干,属普贤之初地。神灵聿钟,凡愚均慕。金沙佛国,膜拜交肩;玉叶禅林,云游接踵。然而庐山表奇于远公,天台发秀于孙绰。不有鸿才,孰名巨丽乎?瓦屋山者,与峨眉相为隐显者也。古苔盈尺,危径际天。介在荒裔,人迹罕至。钩须拳爪,树形兽蹲;蝎鼻蹙额,石䫉老丑。偃蹇磊落,争气负高。譬之畸士,跅弛局外,藐焉寡俦,傲岸独立。先生拾句孤霞之表,舒啸众壑之上,遂乃发奇于覆,洗丑获妍。计为游峨眉瓦屋诗两卷,归以示初。
蒙惟先生,古抱在胸,与岳同峻;天秉自质,视湘而清。自侍承明,屡秉衡尺。履綦错于寰中,幽讨极于微眇。矧夫涵泳书林,研究缃素。后视秦项,平规羲轩,山海铸其性灵,日月朗其烛照,风云纬其怀思,鬼神司其腕肘。出游名山,若获奇士。时为杰语,便符天真。故其咳唾烟露,雕镵坤乾,搆虚造形,神召精洽。邈乎遐哉!靡可得而挹云。秋月澄霁,凉飙肃然。庄怀咀颂,如读《七发》。阳气浸淫,满于大宅,愿继大夫斯游之乐。吴郡顾复初。
峨眉瓦屋游草·朱鉴成序
东洲先生视学蜀中三年,既去官,乃得作峨眉瓦屋游。归有诗盈卷,授其弟子朱鉴成曰:「峨眉之闻于天下久矣,瓦屋则古无人迹,惟采笋者往焉。径险仄悬,峻类鸟道。余侧身横蹋,或直走,偃树背数里。两人前后翼以行,颠且不测矣。所产盘石灌木,閟不见日色,形状恢诡,不与人间类。蒙苔藓数尺,如虬螭鳞鬣,如兽牙爪,鬼神猛厉状,令人悸而不怡。非余盖莫能游也。子蜀人,宜何言?」
鉴成:「维天地之奇,待人而辟。峨眉未显之先,一瓦屋也。峨眉以浮屠重,揽胜者乐之,愚夫妇之嗜利徼福者亦趋之。而瓦屋负其突兀奇杰,寂居荒野之墟,无绀宇崇祠以相煇耀,千数百年来,士大夫之嗜奇者,或莫举其名。兹山之灵,亦必有拂郁而不自得者。先生缒幽险以著文章,辟草昧而新日月,非豪杰之士乌能?夫赏人所共赏,被赏者谓自足致之。赏人所未赏且断不能赏者,被赏者之矜奋当何如?瓦屋自兹出云气,以霖雨苍生,蕃茂材木,以备物利用,不独无愧于峨眉而已。」
先生笑曰:「富矣哉,子之言!子第视吾诗何若?」鉴成对曰:「先生以文学慹服海内四十馀年,鉴成何足尽先生?惟世之论诗者,于游山必称灵运,窃尝笑其卑陋。夫言岂一端已邪?先生之诗固不类谢,然诚不必类也。有人者无我,奚可哉!奚可哉!抑鉴成更有感于岳渎之炳灵,文章之升降矣。三代而后,辞章学兴,孰开其原?非楚之屈、宋乎?孰扬其波?非蜀之扬、马乎?中原吴越,盖未有先之者也。屈、宋秉湖湘云㝱泱漭浩瀚幽秀之精,发为忠爱缠绵雄厉凄清之作,至今不替其土风。而蜀自扬、马及唐宋来数君子后,闻者阒如。生材固不古,若何至遂无一人?得毋江汉峨眉泄华已尽?而如瓦屋者,又沈没于荒野之墟。虽有奇特之姿,无人为之拂拭,遂亦閟其光而弗显乎?先生之自瓦屋而归也,人多笑且骇,以为嗜奇癖。嗟乎!人自安于卑陋,赏人所共赏,而乃骇常为奇邪?韩昌黎,古豪杰也,登华山而痛哭,彼岂有所恇怯?盖忠爱缠绵之隐,登高望远,或人迹所不到,无可与语,益怆于怀,模山范水之才,盖不足以知之。先生以楚人为蜀人师,士化于诚,而民喻其德。今将去,而此诗适成,蜀人士诵之,亦必有忠爱缠绵雄厉凄清之作继声而起者矣。」先生曰:「有是哉!」遂命书其意于简端。
咸丰五年秋八月,蜀南门人朱鉴成谨撰。
何猿叟诗·杨彝珍序
予与猿叟游习久,聚则恒相酬咏以为乐。每成一篇,辄犁然有当于予心。适裒录诸集,属予序。予取而䌷绎之,而其妙愈见,若不仅如昔日之所知已也。
君于古作者之旨,无所不窥涉,值境与意会,卒然吐其所欲言。伸纸急书,若无意于工拙,茹古涵今,千汇万状,靡不咸有。纵其才力所至,脱去拘束,翔折自如,纵横开阖,惟变所适,奇偶方圆,要归精稳。然其中时有闲淡冲逸之致,不徒以振迈豪荡为奇。总由平昔读书考古,能穷讨博综,以浚其源。而又于聊浪所至,一遇幽胜,留连经时,凡葱茏郁律之观,与夫萦纡杳渺嵯峨萧瑟之状,无不涵注于其胸。故偶然得于脱口肆笔之馀,皆能绝去尘埃,而超于寻常思虑之表。间或缘情体物,亦多因时设旨,要不苟为标寄,其意指尝有寓语言之外者。若但推求声调、格律、气韵之间,谓与汉魏六朝三唐两宋诸作者形规而神絜之,犹未可为深知君诗者也。
君初出入承明,轺车几未停轨,不可为不遇,然徒表襮以文事,其夙愿所自负经世之略,尚未施设于当时。会宇内多故,不无少概于中,于时事之得失,每惓惓三致意焉,以冀当轴之一听,亦小雅诗人之遗意也。
(录入:顾青翎)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东晋陈郡阳夏人。谢玄子。少不慧。生子灵运。玄尝曰:“我尚生瑍,瑍那得生灵运。”官至秘书郎。早卒。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
新续高僧传·义解篇第二之四
释圆珑,字大觉,姓郑氏,武林人也。往来无极讲席间,与雪浪度门相友善,而绍觉承执弟子礼唯谨,各侍一母,称两睦州。时寄寓土桥民庐,因奉母也。有古松英者,兄弟同出家净慈,珑日与英语,夜宿英寮如家,唱和挥洒,墙壁几遍,自谓寒山拾得,人莫之许。所寄庐地仅方丈,而集海内名士,座为之满。梵筴止一度一架,取读之,恍入龙藏,入无量法门矣。自题栗主于案,欲以谢客,客至且疑且悲,低回久之,渐入其寝,突遇珑乃相视莞然。尝读《宗镜》有省,与其徒承手录百卷,示邻居士虞长孺曰:“吾得扫除宗镜堂,为寿师役,足可无憾,来时虚空包法界,去时法界包虚空耳。”逝时喃喃二语不绝,时《宗镜》唯梵本,妙峰福灯阅之而悟,因劝藩王刻其书于秦,而珑始传写于吴,吴中士人多喜读之。妙峰亦驻锡南屏,与筠泉莲为友,皆远嗣永明寿云。
有真界,字幻居者,槜李人,亦来吴中,栖止南屏松寿堂,注解《金刚经》,视古今百家注无当旨者,独会祖意而为之注,直指人心而不袭旧语。盖六祖、中峰于此顿悟,非直注则经属于论矣。注成,六梦居士序之,去隐西溪,无何端坐而化。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
相关著作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773—819
【介绍】:
唐河东解人,字子厚,世称柳河东。柳镇子。德宗贞元九年擢进士第,十四年登博学宏词科。授集贤殿正字,调蓝田尉,拜监察御史里行。与王叔文友善。及叔文主政,擢礼部员外郎,参与革新政治。叔文败,宗元贬永州司马。宪宗元和十年徙柳州刺史,人称柳柳州。与韩愈并称“韩柳”,共倡古文运动,其文峭拔矫健。又工诗,风格清峭。有《柳河东集》。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73—819
字子厚,排行八,河东(今山西永济西)人,后人称“柳河东”。晚年贬官柳州(今属广西),并卒于此,后人又称“柳柳州”。德宗贞元九年(793)登进士第。十二年任秘书省校书郎。十四年第博学宏词科,任集贤殿书院正字。三年后调蓝田尉。十九年闰十月,擢任监察御史里行,与韩愈、刘禹锡同官。二十一年正月,顺宗即位,重用王叔文、王伾等人,实行政治革新,柳宗元被任命为礼部员外郎,与刘禹锡同为王叔文集团核心人物。同年八月,顺宗内禅,宪宗即位,“二王”被贬。九月,柳宗元贬为邵州刺史,十一月,加贬为永州(今属湖南)司马。宪宗元和十年(815)正月奉诏回长安,三月又贬为柳州刺史。十四年十月五日卒于柳州。生平详见韩愈《柳子厚墓志铭》及新、旧《唐书》本传。年谱多种,以宋文安礼《柳先生年谱》为较早而完备。柳宗元为唐著名思想家、文学家,与韩愈共倡古文运动,均有卓越贡献。其诗今存163首,多为贬官后所作,各体皆有造诣。内容较为广泛,风格丰富多彩;反映农民疾苦之作如《田家三首》,采用白描手法,平易浅近;讥刺时政之作如《行路难》、《笼鹰词》等,则用寓言笔调,含蓄犀利;伤悼友人之作如《哭吕衡州》、《哭连州凌员外司马》等,情意深挚,慷慨悲健;歌颂唐初反侵扰之作如《铙歌鼓吹曲十二篇》,形象瑰伟,造语奇警。而诗中为数较多者,则为抒写离乡去国后哀怨情怀之作,如《登柳州城楼寄漳汀封连四州》、《与浩初上人同看山寄京华亲故》、《酬曹侍御过象县见寄》等,寓愤激之情于景物之中,风格明净简峭,清峻沉郁。柳诗中最为后人称颂者,则为描写贬谪生活而较为闲适之作,如《雨后晓行独至愚溪北池》、《渔翁》、《夏昼偶作》等,明朗圆润,韵致悠扬。苏轼称柳诗“温丽清深”,“外枯而中膏,似淡而实美”(《东坡题跋》卷二),“发纤秾于简古,寄至味于淡泊”(《书黄子思诗集后》),当即指此。柳集通行者,有今人吴文治等校点本《柳宗元集》,诗文合编。诗注本有王国安《柳宗元诗笺释》。研究资料有吴文治《古典文学研究资料汇编·柳宗元卷》。《全唐诗》存诗4卷,《全唐诗续拾》补诗3首。
唐诗汇评
宗元字子厚。河东人。贞元九年进士。又中博学宏词科。贞元十九年为监察御史里行。顺宗朝擢礼部员外郎。坐党王叔文贬邵州刺史。再贬永州司马。移柳州刺史。元和十四年卒。年四十七。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
作品评论
《司空图题柳柳州集后序》
今于华下,方得柳诗,味其搜研之致,亦深远矣。俚其穷而克寿,抗精极思,则固非琐琐者轻可拟议其优劣。
旧唐书本传
(宗元)少聪警绝众,尤精西汉诗骚。下笔构思,与古为侔。精裁密致,灿若珠贝。当时流辈咸推之。
苏轼《书黄子思诗集后》
东坡云:李、杜之后,诗人继作,虽间有远韵。而才不逮意。独韦应物、柳宗元,发纤秾于简占,寄至味于淡泊,非余子所及也。
苏轼《评韩柳诗》
柳子厚诗,在陶渊明下,韦苏州上。退之豪放奇险则过之,而温丽靖深不及也。所贵于枯淡者,谓其外枯而中膏,似澹而实美,渊明、子厚之流是也。苦中边皆枯,澹亦何足道。
晏同叔云:若其祖述坟典,宪章骚雅,上铄三古,下继百世,横行阔视于缀述之场,子厚一人而已。
《蔡宽夫诗话》
子厚之贬,其忧悲憔悴之叹,发于诗者,特为酸楚。闵己伤志,固君子所不免,然亦何至是,卒以愤死,未为达理也。
《蔡百衲诗评》
柳柳州诗,若捕龙蛇,搏虎豹,急与之角而力不敢睱,非轻荡也。
《蔡百衲诗评》
柳子厚诗雄深简淡、迥拔流俗,致味自高,直揖陶、谢,然似入武库,但觉森严。
《休斋诗话》
柳子厚小诗幻眇清妍,与元、刘并驰而争先,而长句大篇,便觉窘迫,不若韩之雍容。
柳柳州诗,字字如珠玉,精则精矣,然不若退之之变态百出也。使退之收敛而为子厚则易,使子厚开拓而为退之则难。意味可学,而才气则不可强也。
韩子苍云:渊明诗,惟韦苏州得其清闲,尚不得其枯淡。柳州独得之,但恨其少遒尔。柳诗不多,体亦备众家,惟效陶诗,是其性所好,独不可及也。
《臞翁诗评》
柳子后如高秋独眺,霁晚孤吹。
子厚永、柳以后诗,高者逼陶、阮,然身老迁谪,思含凄怆。
柳子厚才高,他文惟韩可对垒,古律诗精妙,韩不及也。当举世为元和体,韩犹未免谐俗,面子厚独能为一家之言,岂非豪杰之土乎?昔何文缜尝语老汉老云:“如柳子厚诗,人生岂可不学他做数百首!”汉老退而叹曰:“得一二首似之,足矣!”
韩、柳齐名,然柳乃本色诗人。自渊明没,雅道儿熄、当一世竞作唐诗之时,独为古体以矫之,未尝学陶和陶,集中五言凡十数篇,杂之陶集,有未易辨者。其幽微者可玩而味,其感慨者可悲而泣也。其七言五十六字尤工。
唐人惟柳子厚深得骚学,退之、李观皆所不及。
若柳子厚五言古诗,尚在韦苏州之上,岂元、白同时诸公所可望耶?
五言古诗,句雅淡而味深长者,陶渊明、柳子厚也。
柳柳州诗精绝工致,古体尤高。世言韦、柳,韦诗淡而缓,柳诗峭而劲。此五律诗,比老杜尤工矣,杜诗哀而壮烈,柳诗哀而酸楚,亦同而异也。
刘辰翁曰:子厚古诗短调,纡郁清美,闲胜长篇,点缀精丽,乐府托兴飞动,退之故当远出其下,并言韩、柳亦不偶然。
《唐诗品》
柳州古诗,得于谢灵运,而自得之趣鲜可俦匹,此其所短。然在当时,作者凌出其上多矣。《平淮雅诗》足称高等,《铙歌鼓吹曲》其在唐人鲜可追躅,而词饰促急,不称雅乐,七德九功之象,殆可如此!
《艺苑卮言》
柳州刻削虽工,去之稍远,近体卑凡,尤不足逍。
《艺苑卮言》
子厚于《风》、《雅》、《骚》、赋,似得一斑。
诗贵真,诗之真趣,又在意似之间,认真则又死矣。柳子厚过于真,所以多直面寡委也。
《诗源辨体》
子厚七言古,气格虽胜,然锻炼深刻,已近于变。
《唐诗归折衷》
吴敬夫云:人皆学陶矣,学陶之弊流于枯深,故子厚从精深入也。
严沧浪谓:“柳子厚五言古诗在韦苏州之上。”然余观子厚诗,似得摩诘之洁,而颇近孤峭。其山水诗,类其《钴鉧潭》诸记,虽边幅不广,而意境已足。如武陵一隙,自有日月,与韦苏州诗未易优劣。惟《田家》诗,直与储光羲争席,果胜苏州一筹耳。
《载酒园诗话又编》
大历以还,诗多崇尚自然。柳子厚始一振历,篇琢句锤,起颓靡而荡秽浊,出入《骚》、《雅》,无一字轻率。其初多务溪刻,故神峻而味冽,既亦渐近温醇。柳五言诗犹能强自排遣,七言则满纸涕泪。
《韩柳诗选》
柳州诸律诗,格律娴雅,最为可玩。
《唐诗成法》
柳柳州诗属对工稳典切,情景悲凉,声调亦高,刻苦之作,法最森严,但首首一律,全无跳踯之致耳。
柳子厚哀怨有节,律中《骚》体,与梦得故是敌手。
柳柳州气质悍戾,其诗精英出色,俱带矫矫凌人意。文词虽掩饰些,毕竟不和平,使柳州得志,也了不得。柳文让韩,诗则独胜。
柳州歌行甚古,遒劲处非元、白、张、王所及。
八司马之才,无过刘、柳者,柳之胜刘,又不但诗文。其谪居自多怨艾意,而刘则无之。
《瀛奎律髓汇评》
陆贻典:子厚诗律细于昌黎,至柳州诸咏,尤极神妙,宣城、参军之匹。无名氏:柳州推激风骚,兼能精炼。
《雨村诗话》
柳子厚文配韩,其诗亦可配韩,在王摩诘、孟浩然、韦苏州之上,根柢厚,取精多,用物宏也。
《读雪山房唐诗钞》
十子而降,多成一幅面目,未免屡见不鲜,至刘、柳出,乃复见诗人本色,观听为之一变,子厚骨耸,梦得气雄,元和之二豪也。
柳子厚才又大于梦得,然境地得失,与梦得相似。
《唐七律隽》
昌黎文独步千古,而同时柳州与之抗衡,韩文雄而肆,柳文雅而健,然有伯仲之分也。至其诗则不然,韩诗雄而刻,柳诗雅而洁,柳州当弟视盛昌黎矣。柳州五言上追彭泽、下匹左司,昌黎惟琴操最为高古,余诗则多芜音累句,张籍、王建一流入耳。虽甚奡兀刻划,实开宋人蹊径,近世俱尊宋诗而并尊宋诗之祖,位置杜陵之上矣。而柳州诗则无人齿及,因录之。
《岘佣说诗》
柳子厚幽怨有得骚旨而不甚似陶公,盖怡旷气少,沉至语少也。《南涧》…作,气清神敛,宜为坡公所激赏。
《唐七律诗钞》
七律至大历间,开、宝浑厚之风鲜矣。……自是而降,作手寥寥,刘、柳起而精神为之一振。
五言整饰,其源盖出任彦升,至其弛骋之作,则前尤所阻,宋元诗派此滥觞焉。七言造怀自喻,饶费苦吟,俊逸生新,神伤刻露,要外之储,韦以降,无愧一家之言。《淮雅》《贞符》,纯为文体,无复和音,虽精意求章,而丽则衰矣、《铙歌鼓吹》,犹存魏晋之遗。
《石遗室诗话》
柳州五言,大有不安唐古之意。胡应麟只举《南涧》一篇,以为六朝妙诣,不知其诸篇固酷摹大谢也。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明扬州府江都人,字叔鸣,号具区。弘治九年进士。授户部主事,历郎中,累官至金华知府,以忤刘瑾遭谪,终山东提学佥事。生平好学不倦,晚注诸经,考论历代史,正其谬误。诗耻凡语,爱谢灵运、孟郊及元刘因。有《金华正学编》、《书经会注》、《维扬郡乘》、《具区文集》、《金华文统》等。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
相关著作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287—1368
【介绍】:
元晋宁人,字仲举,号蜕庵。豪放不羁,好蹴鞠,喜音乐。少时家居江南,从学于李存、仇远,以诗文名。顺帝至正初,召为国子助教,寻退居。修辽金元三史,起为翰林编修,史成,升礼仪院判官。累迁河南平章政事,以翰林承旨致仕。为诗格调甚高,词尤婉丽风流。有《蜕庵集》。
翥字仲举。晋宁人。少负才不羁,好蹴鞠,喜音乐,不以家业屑意,其父以为忧。翥一旦翻然曰:「大人勿忧,今请易业矣。」乃谢客闭门读书,昼夜不暂辍。其父为安仁典史,遂受业于李存之门。及调杭州,又学于仇山村远。由是以诗文知名,薄游扬州者久之,以隐逸荐。至正初,召为国子助教,分教上都。寻退居淮东,会修宋、辽、金三史,起翰林国史院编修官。累迁太常博士、国子祭酒、集贤学士。以翰林学士承旨致仕。孛罗帖木儿拥兵入都,强翥草诏,不可。孛罗诛,诏以翥为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仍翰林承旨致仕,给全俸终其身。二十八年三月卒,年八十二。仲举长于诗,其近体长短句尤工。初在扬州,众素闻其名,争延致之。仲举肢体昂藏,行则偏竦一肩,韩介玉以诗嘲之云:「垂柳阴阴翠拂檐,倚阑红袖玉纤纤。先生掉臂长街上,十里朱楼尽下帘。」坐中皆失笑。或曰:「仲举病鹤形也。」时有相士在坐曰:「不然,此雨淋鹤耳,雨霁则冲霄矣!」后入大都,致位通显。晚年尝集兵兴以来死节死事之人为一编,曰《忠义录》,识者韪之。所著有《蜕庵集》。
词学图录
张翥(1287-1368) 字仲举,号蜕岩,又号蜕庵。晋宁(今山西临汾)人。元顺帝至正初,召为国子助教。累迁至翰林侍读学士兼国子祭酒。善谐谑。历盛衰,多伤乱。词婉丽风流,宗南宋,有姜夔、吴文英之馀音。论者以为有元一代词宗,至谓元词之不亡者,赖有仲举耳。有《蜕庵集》、《蜕庵词》。
(臣)等谨案蜕庵集五卷元张翥撰翥字仲举晋宁人至元初用隐逸荐召为国子助教分教上都寻退居淮东会修宋辽金三史起翰林国史院编修官累迁翰林学士承旨致仕加河南行省平章政事给俸终身事迹具元史本传案金明昌承安间亦有张翥字曰仲阳刘祁归潜志记其矮窗小户寒不到一炉香火四围书西风了却黄花事不管安仁两鬓秋诸句称其浮艳诸书援引或误为一人非也翥尝从学于李存传陆九渊之说诗法则受于仇远得其音律之奥其诗清圆稳贴格调颇高近体长短句极为当时所推然其古体亦伉爽可诵词多讽谕往往得元白张王之遗亦非苟作王士祯居易录曰蜕庵元末大家古今诗皆有法度无论子昂伯庸辈即范德机揭曼硕未知伯仲何如其论当矣史称翥遗稿不傅传者有律诗乐府仅三卷王士祯则称蜕庵集四卷明洪武三年锡山郎成抄本此本乃朱彝尊所藏明初释大杼手抄本前后有来复宗泐二人序跋盖大杼与翥为方外交元末翥没无嗣大杼取其遗稿归江南别为选次而录存之考元音乾坤清气集玉山雅集诸书所录翥诗尚有出此集之外者则亦非全本也
呜呼诗岂易言也哉大雅希声宫徵相应与三光五岳之气并行天地间一歌一咏陶冶性灵而感召休徵其有关于治教功亦大矣然自删后至于两汉正音犹完建安以来寖尚绮丽而诗道微矣魏晋作者虽优不能兼备诸体其铿鍧轩昂上追风雅所谓集大成者惟唐而后有之降是无足采焉逮及于元静脩刘公复倡古作一变浮靡之习子昂赵公起而和之格律高深视唐无愧至若德机范公之清淳仲弘杨公之雅赡伯生虞公之雄逸曼石揭公之森严更唱迭和于延祐天历间足以鼓舞学者而风厉天下其亦盛矣哉河东仲举张公生于数君子之后以诗自任五十馀年造语命意一字未尝苟作至正丙午春其方外友庐陵北山杼禅师以公手藁选次而刋行之来徵言为序余犹记公之言曰王者迹熄而诗亡诗未尝亡也而所以为诗者亡矣善赋之士往往主乎性情工巧非足尚盖性情所发出于自然不假雕绘观公之诗知公之所蓄厚矣春空游云舒歛无迹此其冲淡也昆崙雪霁河流沃天此其浑涵也灏气横秋华峰玉立此其清峭也平沙广漠万马骤驰此其俊迈也风日和煦百卉竞妍此其流丽也写情赋景兼得其妙读之使人兴起诚为一代诗豪矣顾余谫材何足以铺张盛美然托契于公非一日而又重北山之高谊不得辞始僭叙之以冠篇首云
豫章沙门释蒲庵来复序
字仲举晋宁人官翰林承旨有蜕庵集
御选元诗姓名爵里
字仲举,晋宁人。以隐逸荐召为国子助教迁翰林国史院编修官与修宋辽金三史累擢国子祭酒集贤学士以翰林学士承旨致仕有蜕庵集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
先生后字士峐,号石雪,大父中丞公玉父石盂山人坦先生少负异才嗜学能读大父父书治古文家言工诗兼善书法先生既三世擅为文章复从学嘉则先生之门得其指授由是名日益重虽里中宿老无不翕然称长文者尝一客京师游于太学未几即弃归所居曰大雷山房岚栖云构人望之若三壶仙宅先生至中年即尽谢客坐卧一山楼著书虽妻子绝不得见垂二十年少工书楼上遍置静楮笔于左偏开一穴下置容五石大缸使人楗其外每一诗成既书纸熟视良久辄手取捼之投穴中积岁时缸满家人发户出纸好事者候得每争取之稍传布人间余家亦得四五纸先生自序言吾每草书成悬置壁间卧观之真若神龙蜿蜒健鹘翥𦐠欲出斯实一奇也先生所居当四明径口初嘉则游四明从大雷入先宿汪氏山房搜讨故事先生与同行每至一奇处辄相酬唱有诗嘉则记其首合为四明游籍一卷一时词人竞相传写屠长卿余君房诸先生俱为作序余谓自谢遗尘栖神此山高风轶世然徒假皮陆口中遥相拟似未得其真宋以后诗人过相刻画复失自然未有善写云窗大阐岚瀑若两先生文章之丽者也先生他著作甚多俱未行世自先生殁后数十年大雷山房亦燬遗文散失余仅从故选家觅得遗诗一卷四明游籍一卷因为论定以存百一每诵先子年先生入大雷山访汪长文隐居二百言为忾慕久之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292—1359
【介绍】:
元僧。台州临海人,字大用,俗姓屈。十二岁受经于瞿公,旋即祝发受具足戒。秦定帝时居海盐德胜寺讲经,听者咸诧,转杭之兴福,三年,升住演福寺。顺帝赐号佛鉴园照论师。
释必才字大用姓屈氏。台州临海人。父哲明大经为科目之儒。母赵氏嗜善崇佛惟谨。才娠十月母一夕梦。梵僧振锡入堂内。觉而生。甫能言辄记孝经一卷。七岁善属句脱口而就。声文谐协宛有思致。时有江西瞿法师居越之报恩。实剡源暹公诸孙。通天台教观。才年十二乃挟册从之。未几为祝发进具戒。十六出游虎林谒湛堂澄于南竺。湛堂与语皆中肯綮。即以法器期之命典客司。时玉冈润法师居第一座。学者归之如云。才亦执经入室。虽至流金之暑折胶之寒。足不踰户限者十年。凡山家之玄教观之要一经指授。意释心融靡不臻其阃奥。玉冈叹曰。此子非灵山会上业已习之。乌能至此哉。一时侪辈如我庵无绝宗继。皆英声伟望超出时流。至于剖决宗旨议析教章。必推才为上首。玉冈出主海盐德藏。命才分座讲演。其辩若雨注河翻纵横无碍。听者称之。泰定元年玉冈迁演福。宣政院请才继德藏。当是时湛堂声誉喧播中外。众意其必愿为其弟子。及升座瓣香嗣玉冈。君子谓其知义。至正二年迁杭之兴福。三年补演福。元臣康里常咨决心要。先因寺烬于兵。才为次第新之建万佛阁。其高一百三十尺有奇。才之为人凝重沈默观行精励。孜孜修进无斯须懈怠。接人以慈。诲人无倦。门弟子据猊座者百人。顺帝特赐佛鉴圆照之号。一日忽觉头目岑然即谓众曰。吾缘尽矣。乃焚香面西端坐。高称弥陀佛号。尽一昼夜又告众曰。汝等勿谓修持无验。吾净土缘熟三昧现前矣。即索浴更衣为书以别相识。遂合掌而逝。舆龛荼毗。有五色光自龛中发。火馀不坏者二。舌根如红莲华。齿牙若珂贝。舍利满地众竞取之一时俱尽。最后至者乃穴地尺许。求之亦有得者塔于寺南。阅世六十有八。座五十六夏。著述有妙玄文句止观增治助文法华涅槃讲义章安荆溪法智礼文诗偈等。并行于世。
必才。字大用。台临海屈氏子。父哲明大经。为科目之儒。母赵氏。嗜善崇佛惟谨。师生甫能言。辄记孝经一卷。七岁善属句。脱口而就。谐协有思致。祝发受具戒。出游武林。谒湛堂澄公。公见其颜貌峻拔。出语皆中肯綮。即以法器期之。时润玉冈为第一座。师折节事之。虽流金之暑。折胶之寒。足不踰户限者十年。凡台家部味之玄。教观之要。一经指授。意释心融。无不臻其阃奥。玉冈叹曰。此子。非灵山会上业已习之。乌能至此哉。玉冈出主海盐德胜。师分座焉。暨玉冈迁演福。宣政院请师。继其教席。当是时。湛堂声称。喧播中外。众意。师必愿与之子。及升座瓣香嗣玉冈。君子谓其知义。至正二年。迁杭之兴福。未几。升主演福。丞相康里公。屡至香币。咨决心要。寺久圮。师为次第新之。建万佛阁。其崇以尺许一百三十有奇。师之为人。凝重简默。观行精励。孜孜修进。无斯须懈怠。每夏终制解。同业者。皆囊衣自便。师独掩关谢客。益加磨淬。人不堪其清苦。而处之忻忻也。一日忽觉。头目岑然。即谓众曰。吾缘尽矣。乃危坐西向。称弥陀佛号。尽一昼夜。因告众曰。汝等勿谓修持无验。吾净土缘熟。三昧现前矣。即索浴更衣。为书别相识。合掌而逝。阇维有五色光。自龛中发火。火馀舌如红莲。齿如珂贝。舍利如菽者满地。万众竞取。一时俱尽。后至者。穴地尺馀。亦得之。塔干寺之南。阅世六十有八。坐五十六夏。具庵玘公谓。师以恢涵之量。迈远之识。于空坏劫中。建成住之效。而或有可齐者。至于发性具之微。肆辨说之雄。灿真灯于既昏。胶慧和于将坠。此岂力之所能为哉。斯言得之。
新续高僧传·义解篇第二之二
释必才,字大用,姓屈氏,台州临海人。父哲明大经,为科目之儒。母赵氏嗜善,崇佛惟谨,才娠十月,母一夕梦梵僧振锡入堂内,觉而生。甫能言,辄记《孝经》一卷。七岁善属句,脱口而就,声文谐协,宛有思致。时有江西瞿法师,居越之报恩,实剡源暹公诸孙,通天台教观,才年十二,乃挟册从之。未几,为祝发进具戒。十六出游虎林,谒湛堂澄于南竺,湛堂与语,皆中肯綮,即以法器期之,命典客司。时玉冈润居第一座,学者归之如云,才亦执经入室。虽至流金之暑,折胶之寒,足不踰户限者十年,凡山家之玄,教观之要,一经指授,意释心融,靡不臻其阃奥,玉冈叹曰:“此子非灵山会上业已习之,乌能至此哉。”一时,侪辈如我庵无、绝宗继皆英声伟望,超出时流,至于剖决宗旨,议析教章,必推才为选首。玉冈出主海盐德藏,命才分座讲演,其办若雨注河翻,纵横无碍,听者称之。泰定元年,玉冈迁演福,宣政院请才继德藏。当是时,湛堂声誉,喧播中外,众意其必愿为其弟子,及升座办香嗣玉冈,君子谓其知义。至正二年,迁杭之兴福。三年,补演福,郡帅康里尝咨决心要。先是寺烬于兵,才为次第新之,建万佛阁,其高一百三十尺有奇。才之为人凝重沈默,观行精励,孜孜脩进,无斯须懈怠,接人以慈,诲人无倦,门弟子据猊座者百人,顺帝特赐“佛鉴圆照”之号。一日,忽觉头目岑然,即谓众曰:“吾缘尽矣。”乃焚香面西端坐,高称弥陀佛号尽一画夜,又告众曰:“汝等勿谓脩持无验,吾净土缘熟,三昧现前矣。”即索浴更衣,为书以别相识,遂合掌而逝。舆龛荼毗,有五色光自龛中发,火馀,不坏者二舌根如红莲华,齿牙若珂贝,舍利满地,众竞取之,一时俱尽,最后至者,乃穴地尺许求之,亦有得者。塔于寺南。阅世六十有八,坐五十六夏,所著有《妙玄文句止观》、《增治助文》、《法华涅槃讲义》及《诗偈》并行于世。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
相关著作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334—416
【介绍】:
东晋僧。雁门楼烦人,俗姓贾。幼好学,博综六经,尤善老庄。年二十一,师从道安,精般若性空之学。晋孝武帝太元六年入庐山,结庐讲学。又建莲社,倡弥陀净土法门,卜居三十余年,足不出山。后人尊为净土宗初祖。撰有《沙门不敬王者论》等。
全晋文
慧远俗姓贾,雁门楼烦人。慕容隽时师事道安,后随道安奔襄阳。孝武初,襄阳陷,移居庐山,江州刺史桓伊为起东林寺,至义熙十二年卒,年八十三。有集十二卷。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一 弘法科
生贾氏。雁门楼烦人也。年十二。随其舅令狐君。学于许洛间。博极群书。得老庄之要。风鉴朗拔。在诸生中。龙章凤姿。照映鱼鸟。既冠。将渡江与范宣子俱隐。值中原乱。兵戈塞路。闻道安在太行恒山寺讲般若。遂与弟慧持俱造之。一面归敬。愿落发。就弟子之列。以终业焉。既受具。以大法为己任。年二十四即就讲说。秦建元九年。襄阳平安公为朱序所得。因决别。南抵荆州。止上明寺。欲游罗浮。泊舟浔阳。见匡山爱之。庐于山阴。以杖卓地曰。有泉当住。泉忽涌。因定居焉。常诵经泉上。有龙出听。因号龙泉寺。沙门慧永住西林。恨所居逼侧。不能多容。而请太守桓伊。为立东林寺。古传有佛影在月氏国那竭城南。古石室中。去流沙。一万五千八百馀里。欲往瞻礼。恨骨不能飞。有西域道士。为远画之壁间。远著铭五章。能疏其妙。陶侃镇广州。有渔得阿育王所铸文殊像于海中。送寒溪寺。寺主僧珍径夏口。梦寺火而像不坏。驰归果然。侃以其威灵。及移镇。使人迎之。十辈不能举。既而登舟又没。终不能得。及远创寺既成。而像自至。盖其诚感然也。故时人为之谣曰。陶维剑雄。像以神标。云翔泥宿。一何遥遥。可以诚致。难以力招。彭城刘遗民。豫章雷次宗。雁门周续之。新蔡毕颖之。南阳宗炳张士民季硕等十八人。从远游。乃于无量寿象前。使刘遗民著文。立誓期生西方。殷仲堪如荆州。过山中临北涧。听远讲易叹曰。识尽精微。不受拟度。世间安有此等人品乎。俳佪终日而罢。卢循初据江州。尝诣远。远少与循父嘏善。见循欣然。道旧。有谏者曰。循返逆。公与厚。祸斯至矣。远曰。我佛法中。情无取舍。岂不知为识者所察。非吾所惧也。及武帝讨循。屯桑尾。有以远交循为言。武帝曰。远公世外人。其可以是量之哉。遣使送敬。且饭僧。闻罗什入关。遣书通好。献比量衣裁。使登高座。为著之。并漉器皆珍贶。什答书。其略曰。经言。末后东方有护法菩萨。勖哉仁者。善弘其事。有偈曰。既以舍染乐。心得善摄不。若得不驰散。深入实相否。必竟空相中。其心无所乐。若悦禅智慧。是法性无照。虚诳等无实。亦非停心住。仁者所得法。幸愿示其要。远又以书答其偈曰。本端竟何从。起灭有无际。一微涉动境。成此颓山势。惑相更相乘。触理自生滞。因缘虽无主。开途非一世。时无悟宗匠。谁将握玄契。来问尚悠悠。相与期卒岁。初中土未有泥洹常住之说。但云寿令长远而已。远曰。佛是至极。至极则无变。无变之理。岂有穷哉。乃著法性论曰。至极则以不变为性。得性为体极为宗。罗什见论曰。边国人未见经。便暗与理合。岂不妙哉。秦王姚兴致书。饷远龟兹细缕杂变像。以伸款敬。又姚嵩献珠像。并释论云。大智论新记。龙胜所作。法师当冠以序。昭示万世。此邦道士。同所钦闻也。远以书辞不敏。文多不载。然恨大论文多。钞其要。为二十卷。桓玄讨殷仲堪。军经山北。邀远出虎溪。远称疾不出。玄自入山。左右谏玄。勿复拜。及见远。不觉致敬。玄问。不敢毁伤。何以剪削。远答以立身行道。当自有意。岂以剪发文身。让季历而非泰伯乎。玄出山。谓左右曰。实生所未见也。玄后以震主之威。苦欲致之。而远坚卧不动。俄而玄欲沙汰僧众。且谓。唯匡山道德所居。不在搜简之例。于是远以书抵玄。其词皆阳纵而阴夺之。成帝幼冲。庾冰用事。以沙门应敬王者。而尚书何充。仆射褚翌诸葛恢等。奏议不应。众议同何充等。门下观望駮议纷然。玄在姑熟。以书问远当不。且曰。此一代大事。不可令朝廷失体也。得八座书。今以似君。君其件件详论不敬之意。以释其疑。便当行之。远答书。其略曰。伽黎非朝宗之服。钵具非廊庙之器。会玄篡位。下书曰。佛法宏大。所不能测。昔推奉主之情。故兴其敬。今事既在己。宜尽谦礼。诸道人勿复致礼也。远乃著沙门不敬王者论。凡五首。妙尽物情。玄西奔。安帝自江陵还京师。辅国何无忌。劝远候迎。远称疾不行。帝遣使劳问。远脩书叙悃诚。帝佳之。谢灵运恃才气出人上。见远悠然意消。远卜居三十年。影不出山。迹不入俗。每送客游履。以虎溪为限。以晋义熙十二年八月初。示疾。至六日困笃。大德耆宿。请饮豉酒。不许。又请饮米汁。不许。又请以蜜水为浆。乃命律师捡卷。未见而终。寿八十三。遗命露骸松下。弟子不忍收葬。浔阳太守阮保。于山西岭。凿圹开𡑞。有文集十卷。
释慧远。本姓贾氏。雁门楼烦人也。弱而好书。年十三随舅令狐氏游学许洛。故少为诸生。博综六经尤善庄老。性度弘伟风鉴朗拔。虽宿儒英达莫不服其深致。年二十一欲渡江东就范宣子共契。值石虎已死中原𡨥乱南路阻塞。志不获从。时沙门释道安立寺于太行恒山。弘赞像法声甚著闻。远遂往归之。一面尽敬以为真吾师也。后闻安讲般若经。豁然而悟。便与弟慧持投簪落䰂(音采)委命受业。既入乎道厉然不群。常欲总摄纲维以大法为己任。精思讽持以夜续昼。贫旅无资缊纩常阙。而昆弟恪恭终始不懈。有沙门昙翼。每给以灯烛之费。安公闻而喜曰。道士诚知人矣。年二十四便就讲说。尝有客听讲难实相义。往复移时弥增疑昧。远乃引庄子义为连类。于惑者晓然。是后安公特听慧远不废俗书。安有弟子法遇昙徵。皆风才照灼志业清敏。并推服焉。后随安公南游樊沔。伪秦建元九年。秦将符平。𡨥并襄阳。道安为朱序所拘不能得去。乃分遣徒众各随所之。皆被诲约。远不蒙一言。远乃跪曰。独无训勖惧非人例。安曰。如汝者岂复相忧。远于是与弟子数十人。南适荆州住上明寺。后欲往罗浮山。及届浔阳见庐峰清净足以息心。始住龙泉精舍。此处去水本远。远乃以杖叩地曰。若此中可得栖立。当使朽壤抽泉。言毕清流涌出浚矣成溪。其后少时浔阳亢旱。远诣池侧读海龙王经。忽有巨蛇从池上空。须臾大雨。遂以有年。因号精舍为龙泉寺焉。陶侃经镇广州。有渔人于海中见神光。每夕艳发经旬弥盛。怪以白侃侃往详视。乃是阿育王像。即接归以送武昌寒溪寺。寺主僧珍尝往夏口。夜梦寺遭火。而此像屋独有龙神围绕。珍觉驰还寺。寺既焚尽。唯像屋存焉。侃后移镇。以像有威灵遣使迎接。数十人舆之至水。及上船船又覆没。使者惧而反之竟不能获。及远创寺既成祈心奉谓乃飘然自轻。往还无梗于是率众行道。昏晓不绝。释迦馀化于斯复兴。自远卜居庐阜三十馀年影不出山迹不入俗。每送客游履常以虎溪为界。以晋义熙十二年八月初卒。春秋八十三。
释慧远。本姓贾氏。雁门娄烦人也。弱而好书圭璋秀发。年十三随舅令狐氏游学许洛。故少为诸生。博综六经尤善庄老。性度弘博风鉴朗拔。虽宿儒英达莫不服其深致。年二十一欲渡江东就范宣子共契嘉遁。值石虎已死中原寇乱南路阻塞。志不获从。时沙门释道安立寺于太行恒山弘赞像法。声甚著闻。远遂往归之。一面尽敬。以为真吾师也。后闻安讲波若经。豁然而悟。乃叹曰。儒道九流皆糠秕耳。便与弟慧持。投簪落彩。委命受业。既入乎道厉然不群。常欲总摄纲维。以大法为己任。精思讽持以夜续昼。贫旅无资缊纩常阙。而昆弟恪恭终始不懈。有沙门昙翼。每给以灯烛之费。安公闻而喜曰。道士诚知人矣。远藉慧解于前因。发胜心于旷劫。故能神明英越机鉴遐深。安公常叹曰。使道流东国其在远乎。年二十四便就讲说。尝有客听讲难实相义。往复移时弥增疑昧。远乃引庄子义为连类。于是惑者晓然。是后安公特听慧远不废俗书。安有弟子法遇昙徽皆风才照灼志业清敏并推伏焉。后随安公南游樊河。伪秦建元九年。秦将符丕寇斥襄阳。道安为朱序所拘不能得去。乃分张徒众各随所之。临路诸长德皆被诲约。远不蒙一言。远乃跪曰。独无训勖惧非人例。安曰。如公者岂复相忧。远于是与弟子数十人。南适荆州住上明寺。后欲往罗浮山。及届浔阳。见庐峰清静足以息心。始住龙泉精舍。此处去水大远。远乃以杖扣地曰。若此中可得栖立当使朽壤抽泉。言毕清流涌出。后卒成溪。其后少时浔阳亢旱。远诣池侧读海龙王经。忽有巨蛇从池上空。须臾大雨。岁以有年。因号精舍为龙泉寺焉。时有沙门慧永。居在西林与远同门。旧好遂要远同止。永谓刺史桓伊曰。远公方当弘道。今徒属已广而来者方多。贫道所栖褊狭不足相处。如何。桓乃为远复于山东更立房殿。即东林是也。远创造精舍洞尽山美。却负香炉之峰。傍带瀑布之壑。仍石垒基即松栽构。清泉环阶白云满室。复于寺内别置禅林。森树烟凝石筵苔合。凡在瞻履皆神清而气肃焉。远闻。天竺有佛影。是佛昔化毒龙所留之影。在北天竺月氏国那竭呵城南古仙人石室中。经道取流沙。西一万五千八百五十里。每欣感交怀志欲瞻睹。会有西域道士叙其光相。远乃背山临流营筑龛室。妙算画工淡彩图写。色疑积空望似烟雾。晖相炳暧。若隐而显。远乃著铭曰。廓矣大像。理玄无名。体神入化。落影离形。回晖层岩。凝映虚亭。在阴不昧。处闇逾明。婉步蝉蜕。朝宗百灵。应不同方。迹绝杳冥(其一)。茫茫荒宇。靡劝靡奖。淡虚写容。拂空传像。相具体微。冲姿自朗。白毫吐曜。昏夜中爽。感彻乃应。扣诚发响。留音停岫。津悟冥赏。抚之有会。功弗由曩(其二)。旋踵忘敬。罔虑罔识。三光掩晖。万像一色。庭宇幽蔼。归途莫测。悟之以靖。开之以力。慧风虽遐。维尘攸息。匪圣玄览。孰扇其极(其三)。希音远流。乃眷东顾。欣风慕道。仰规玄度。妙尽毫端。运微轻素。托䌽虚凝。殆映霄雾。迹以像真。理深其趣。奇兴开衿。祥风引路。清气回轩。昏交未曙。髣髴神容。依稀钦遇(其四)。铭之图之。曷营曷求。神之听之。鉴尔所修。庶兹尘轨。映彼玄流。漱情灵沼。饮和至柔。照虚应简。智落乃周。深怀冥托。宵想神游。毕命一对。长谢百忧(其五)又昔浔阳陶侃经镇广州。有渔人于海中见神光每夕艳发。经旬弥盛。怪以白侃。侃往详视乃是阿育王像。即接归以送武昌寒溪寺。寺主僧珍尝往夏口夜梦寺遭火而此像屋独有龙神围绕。珍觉驰还寺。寺既焚尽唯像屋存焉。侃后移镇。以像有威灵遣使迎接。数十人举之至水及上船。船又覆没。使者惧而反之。竟不能获。侃幼出雄武素薄信情。故荆楚之间为之谣曰。陶惟剑雄。像以神标。云翔泥宿。邈何遥遥。可以诚致。难以力招。及远创寺既成。祈心奉请。乃飘然自轻。往还无梗。方知远之神感證在风谚矣。于是率众行道昏晓不绝。释迦馀化于斯复兴。既而谨律息心之士。绝尘清信之宾。并不期而至。望风遥集。彭城刘遗民。豫章雷次宗。雁门周续之。新蔡毕颖之。南阳宗炳张菜民张季硕等。并弃世遗荣依远游止。远乃于精舍无量寿像前。建斋立誓。共期西方。乃令刘遗民著其文曰。惟岁在摄提秋七月戊辰朔二十八日乙未。法师释慧远贞感幽奥宿怀特发。乃延命同志息心贞信之士百有二十三人。集于庐山之阴般若台精舍阿弥陀像前。率以香华敬廌而誓焉。惟斯一会之众。夫缘化之理既明。则三世之传显矣。迁感之数既符。则善恶之报必矣。推交臂之潜沦。悟无常之期切。审三报之相催。知险趣之难拔。此其同志诸贤。所以夕惕宵勤仰思攸济者也。盖神者可以感涉。而不可以迹求必感之有物。则幽路咫尺。苟求之无主。则眇茫河津。今幸以不谋而佥心西境。叩篇开信亮情天发。乃机象通于寝梦。欣欢百于子来。于是云图表晖。影侔神造。功由理谐。事非人运。兹实天启其诚。冥运来萃者矣。可不剋心重精叠思以凝其虑哉。然其景绩参差功德不一。虽晨祈云同夕归攸隔。即我师友之眷良可悲矣。是以慨焉胥命整衿法堂。等施一心亭怀幽极。誓兹同人俱游绝域。其有惊出绝伦首登神界。则无独善于云峤。忘兼全于幽谷。先进之与后升。勉思策征之道然复妙觐大仪。启心贞照。识以悟新。形由化革。藉芙蓉于中流。荫琼柯以咏言。飘云衣于八极。泛香风以穷年。体忘安而弥穆心超乐以自怡。临三涂而缅谢。傲天宫而长辞。绍众灵以继轨。指太息以为期。究兹道也。岂不弘哉。远神韵严肃容止方棱。凡预瞻睹莫不心形战慄。曾有沙门持竹如意欲以奉献。入山信宿竟不敢陈。窃留席隅默然而去。有慧义法师。强正少惮将欲造山谓远弟子慧宝曰。诸君庸才望风推服。今试观我如何。至山值远讲法华。每欲难问。辄心悸汗流竟不敢语。出谓慧宝曰。此公定可讶。其伏物盖众如此。殷仲堪之荆州。过山展敬。与远共临北涧论易体。移景不勌。见而叹曰。识信深明实难为庶。司徒王谧护军王默等。并钦慕风德遥致师敬。谧修书曰。年始四十而衰同耳顺远答曰。古人不爱尺璧而重寸阴。观其所存似不在长年耳。檀越既履顺而游性。乘佛理以御心。因此而推复何羡于遐龄。聊想斯理久已得之。为复酬来信耳。卢脩初下据江州城。入山诣远。远少与脩父瑕同为书生。及见脩欢然道旧。因朝夕音问。僧有谏远者曰。脩为国寇。与之交厚得不疑乎。远曰。我佛法中情无取舍。岂不为识者所察。此不足惧。及宋武追讨卢脩设帐桑尾。左右曰。远公素王庐山与脩交厚。宋武曰。远公世表之人。必无彼此。乃遣使赍书致敬。并遗钱米。于是远近方服其明见。初经流江东多有未备。禅法无闻。律藏残阙。远慨其道缺。乃令弟子法净法领等远寻众经踰越沙雪。旷岁方反。皆获梵本得以传译。昔安法师在关。请昙摩难提出阿毗昙心。其人未善晋言颇多疑滞。后有罽宾沙门僧伽提婆。博识众典。以晋太元十六年来至浔阳。远请重译阿毗昙心及三法度论。于是二学乃兴。并制序标宗贻于学者。孜孜为道务在弘法。每逢西域一宾辄恳恻咨访。闻罗什入关。即遣书通好曰。释慧远顿首。去岁得姚左军书。具承德问。仁者曩绝殊域。越自外境。于时音译未交。闻风而悦。但江湖难冥。以形乖为叹耳。顷知承否通之会。怀宝来游至止。有问则一日九驰。徒情欣雅味。而无由造尽。寓目望途固已增其劳伫。每欣大法宣流三方同遇。虽运钟其末。而趣均在昔。诚未能扣津妙门感彻遗灵。至于虚衿遗契。亦无日不怀。夫旃檀移植则异物同熏。摩尼吐曜则众珍自积。是惟教合之道。犹虚往实归。况宗一无像而应不以情者乎。是故负荷大法者。必以无报为心。会友以仁者使功不自己。若令法轮不停轸于八正之路三宝不辍音于将尽之期。则满愿不专美于绝代。龙树岂独善于前踪。今往比量衣裁。愿登高座为著之。并天漉之器此既法物。聊以示怀。什答书曰。鸠摩罗耆婆和南。既未言面又文辞殊隔。导心之路不通。得意之缘圮绝。传驿来况粗承风德。比复如何必备闻一途可以蔽百。经言。末后东方当有护法菩萨勖哉仁者善弘其事。夫财有五备。福戒博闻辩才深智。兼之者道隆。未具者疑滞。仁者备之矣。所以寄心通好。因译传意。岂其能尽。粗酬来意耳。损所致比量衣裁。欲令登法座时著。当如来意。但人不称物。以为愧耳。今往常所用鍮石双口澡灌。可备法物之数也。并遗偈一章曰。既已舍染乐。心得善摄不。若得不驰散。深入实相不。毕竟空相中。其心无所乐。若悦禅智慧。是法性无照。虚诳等无实。亦非停心处。仁者所得法。幸愿示其要。远重与什书曰。日有凉气比复何如。去月法识道人至。闻君欲还本国。情以怅然。先闻君方当大出诸经。故来欲便相咨求。若此传不虚众恨可言。今辄。略问数十条事。冀有馀暇一二为释。此虽非经中之大难。欲取决于君耳。并报偈一章曰。本端竟何从。起灭有无际。一微涉动境。成此颓山势。惑想更相乘。触理自生滞。因缘虽无主开途非一世。时无悟宗匠。谁将握玄契。来问尚悠悠。相与期暮岁。后有弗若多罗。来适关中诵出十诵梵本。罗什译为晋文。三分始二而多罗弃世。远常慨其未备。及闻昙。摩流支入秦复善诵此部。乃遣弟子昙邕致书祈请令于关中更出馀分。故十诵一部具足无阙。晋地获本相传至今。葱外妙典关中胜说。所以来集兹土者。远之力也。外国众僧咸称汉地有大乘道士。每至烧香礼拜。辄东向稽首献心庐岳。其神理之迹。故未可测也。先是中土未有泥洹常住之说。但言寿命长远而已。远乃叹曰。佛是至极。至极则无变。无变之理。岂有穷耶。因著法性论曰。至极以不变为性。得性以体极为宗。罗什见论而叹曰。边国人未有经。便闇与理合。岂不妙哉。秦主姚兴钦德风名叹其才思。致书慇勤。信饷连接。赠以龟兹国细缕杂变像。以申款心。又令姚嵩献其珠像。释论新出。兴送论并遗书曰。大智论新译讫。此既龙树所作。又是方等旨归。宜为一序以申作者之意。然此诸道士。咸相推谢无敢动手。法师可为作序以贻后之学者。远答书云。欲令作大智论序以申作者之意。贫道闻怀大非小褚所容。汲深非短绠所测。披省之日有愧高命。又体羸多疾触事有废。不复属意。已来其日亦久。缘来告之重。辄粗缀所怀。至于研究之美。当复期诸明德。其名高远固如此。远常谓。大智论文句繁广初学难寻。乃抄其要文。撰为二十卷。序致渊雅使夫学者息过半之功矣。后桓玄征殷仲堪。军经庐山。要远出虎溪。远称疾不堪。玄自入山。左右谓玄曰。昔毁仲堪入山礼远。愿公勿敬之。玄答何有此理。仲堪本死人耳。及至见远不觉致敬。玄问不敢毁伤。何以剪削。远答云。立身行道玄称善。所怀问难不敢复言。乃说征讨之意。远不答。玄又问。何以见愿。远云。愿檀越安隐使彼亦无他。玄出山谓左右曰。实乃生所未见。玄后以震主之威苦相延致。乃贻书骋说劝令登仕。远答辞坚正确乎不拔。志踰丹石终莫能回。俄而玄欲沙汰众僧。教僚属曰。沙门有能申述经诰畅说义理。或禁行修整足以宣寄大化。其有违于此者悉皆罢遣。唯庐山道德所居。不在搜简之例。远与玄书曰。佛教凌迟秽杂日久。每一寻至慨愤盈怀。常恐运出非意沦湑将及。窃见清澄诸道人教实应其本心。夫泾以渭分则清浊殊势。枉以直正则不仁自远。此命既行必一理斯得。然后令饰伪者绝假通之路。怀真者无负俗之嫌。道世交兴三宝复隆矣因广立条制。玄从之。昔成帝幼冲庾冰辅正。以为沙门应敬王者。尚书令何充仆射褚昱诸葛惔等奏。不应敬礼。官议悉同。充等门下承冰旨为駮。同异粉然竟莫能定。及玄在姑熟欲令尽敬。乃与远书曰。沙门不敬王者既是情所未了。于理又是所未喻。一代大事不可令其体不允。近八座书。今以呈君。君可述所以不敬意也。此便当行之。事一二令详。尽想必有以释其所疑耳。远答书曰。夫称沙门者何耶。谓能发矇俗之幽昏。启化表之玄路。方将以兼忘之道与天下同往。使希高者挹其遗风漱流者味其馀津。若然虽大业未就。观其超步之迹。所悟固已弘矣。又袈裟非朝宗之服。钵盂非廊庙之器。沙门尘外之人。不应致敬王者。玄虽苟执先志耻即外从。而睹远辞旨趑趄未决。有顷玄篡位。即下书曰。佛法宏大所不能测。推奉主之情。故兴其敬。今事既在己。宜尽谦光。诸道人勿复致礼也。远乃著沙门不敬王者论。凡有五篇。一曰在家。谓在家奉法则是顺化之民。情未变俗迹同方内。故有天属之爱奉主之礼。礼敬有本。遂因之以成教。二曰。出家。谓出家者。能遁世以求其志。变俗以达其道。变俗则服章不得与世典同礼。遁世则宜高尚其迹。大德故能拯溺俗于沈流。拔玄根于重劫。远通三乘之津。近开人天之路。如令一夫全德。则道洽六亲泽流天下。虽不处王侯之位。固已协契皇极在宥生民矣。是故内乖天属之重。而不逆其孝。外阙奉主之恭。而不失其敬也。三曰。求宗不顺化谓反本。求宗者不以生累其神。超落尘封者不以情累其生。不以情累其生则其生可灭。不以生累其神则其神可冥。冥神绝境故谓之泥洹。故沙门虽抗礼万乘高尚其事不爵王侯。而沾其惠者也。四曰。体极不兼应。谓如来之与周孔。发致虽殊潜相影响。出处咸异终期必同。故虽曰道殊所归一也。不兼应者。物不能兼受也。五曰。形尽神不灭。谓识神驰骛随行东西也。此是论之大意。自是沙门得全方外之迹矣。及桓玄西奔。晋安帝自江陵旋于京师。辅国何无忌劝远候觐。远称疾不行。帝遣使劳问。远修书曰。释慧远顿首。阳月和暖。愿御膳顺宜。贫道先婴重疾。年衰益甚。狠蒙慈诏曲垂光慰。感惧之深。实百于怀。幸遇庆会而形不自运。此情此慨良无以喻。诏答。阳中感怀知所患未佳其情耿耿。去月发江陵。在道多诸恶。情迟兼常。本冀经过相见。法师既养素山林。又所患未痊。邈无复因增其叹恨。陈郡谢灵运负才傲俗少所推崇。及一相见肃然心服。远内通佛理外善群书。夫预学徒莫不依拟。时远讲丧服经。雷次宗宗炳等。并执卷承旨。次宗后别著义疏。首称雷氏。宗炳因寄书嘲之曰。昔与足下共于释和上间面受此义。今便题卷首称雷氏乎。其化兼道俗斯类非一。自远卜居庐阜。三十馀年影不出山。迹不入俗。每送客游履常以虎溪为界焉。以晋义熙十二年八月初动散。至六日困笃。大德耆年皆稽颡请饮豉酒。不许。又请饮米汁不许。又请以蜜和水为浆。乃命律师令披卷寻文得饮与不。卷未半而终。春秋八十三矣。门徒号恸若丧考妣。道俗奔赴毂继肩随。远以凡夫之情难割。乃制七日展哀。遗命使露骸松下。既而弟子收葬。浔阳太守阮保。于山西岭凿圹开隧。谢灵运为造碑文铭其遗德。南阳宗炳又立碑寺门。初远善属文章辞气清雅。席上谈吐精义简要。加以容仪端整风彩洒落。故图像于寺遐迩式瞻。所著论序铭赞诗书。集为十卷五十馀篇。见重于世。
姓贾。雁门楼烦人。年十三。随令狐氏游学许洛。少为诸生。博综六经。尤善庄老。时沙门释道安。立寺于太行恒山。弘赞像法。远往归之。一日闻安讲般若经。豁然而悟。乃叹曰。儒道九流。皆糠秕耳。便与弟慧持。投簪落𩭄。委命受业。以大法为己任。精思讽持。以夜续昼。贫旅无资。缊纩常阙。而昆弟恪恭。终始不懈。有沙门昙翼。每给以灯烛之费。安公闻而喜曰。道士诚知人矣。复曰使道流东国。其在远乎。年二十四。便就讲说。尝有客听讲。难实相义。往复移时。弥增疑昧。远乃引庄子义为连类。惑者晓然。是后与弟子数十人。南适荆州。往上明寺。后欲往罗浮山。乃届浔阳。见庐峰清静。足以息心。始住龙泉精舍。此处去水本远。达乃以杖扣地曰。若此中可得栖止。当使朽壤抽泉。言毕清流涌出成溪。后浔阳亢旱。远诣池侧。读海龙王经。忽有巨蛇从池上空。须臾大雨。岁以有年。因号精舍。为龙泉寺焉。远创造精舍。洞尽山美。却负香炉之峰。傍带瀑布之壑。仍石叠基。即松栽搆。清泉环阶。白云满室。复于寺内别置禅林。森树烟凝。石径苔合。凡在瞻履。皆神清而气肃焉。远闻天竺有佛影。是佛昔化毒龙所留之影。在那竭呵城南。古仙人石室中。每欣感交怀。志欲瞻睹。会有西域道士。叙其光相。远乃背山临流。营筑龛室。妙算画工。淡彩图写。色疑即空。望似烟雾。远乃著铭曰。廓矣太象。理玄无名。体神人化。落影离形。回晖层岩。凝映虚亭。在阴不昧。处闇愈明婉步蝉脱。朝宗百灵。应不同方。迹绝而冥。又昔浔阳陶侃镇广州。有渔人于海中。见神光每夕艳发。经旬弥盛。怪以白侃。侃往详视。乃是阿育王像。即接归。以送武昌寒溪寺。侃后移镇。以像有威灵。遣使迎接。数十人舆之。至水上船。船覆没。使者惧而反之。侃幼出雄武。素薄信情。故荆楚为之谣曰。可以诚致。难以力招。及远创寺既成。祈心奉请。乃飘然无梗。于是率众行道。昏晓不绝。望风遥集。彭城刘遗民。豫章雷次宗。雁门周续之。新蔡毕颖之。南阳宗炳。张莱民。张季硕等。并弃世荣。依远游止。远乃于精舍无量寿像前。建斋立誓。共期西方。殷仲堪之荆州。过山展敬。与远共临北涧。论易体要。移景不勌。司徒王谥。护军王默等。并钦慕风德。遥致师敬。谥修书曰。年始四十。而衰同耳顺。远答曰。古人不爱尺璧。而重寸阴。观其所存。似不在长年耳。卢循初下据江州城。入山诣远。远少与循父嘏。同为书生。及见循。欢然道旧。因朝夕音介。僧有谏远者曰。循为国寇。与之交厚。得不疑乎。远曰。我佛法中。情无取舍。岂不为识者所察。及宋武追讨卢循。设帐桑尾。左右曰。远公素主庐山。与循交厚。宋武曰。远公世表之人。必无彼此。乃遣使赍书致敬。并遗钱米。于是远近服其明见。初经流江东。多有未备。禅法无闻。律藏残阙。远令弟子法净。法领等。远寻众经。踰越沙雪。旷岁方反。皆获梵本。得以传译。有罽宾沙门僧伽提婆。博识众典。以晋太元十六年。来至浔阳。远请重译阿毗昙心。及三法度论。于是二学乃兴。每逢西域一宾。辄恳恻咨访。闻罗什入关。即遣书通好。什答书。并遗偈曰。既已舍染乐。心得善摄不。若得不驰散。深入实相不。毕竟空相中。其心无所乐。若悦禅智慧。是法性无照。虚诳等无实。亦非停心处。仁者所得法。幸愿示其要。远重与什书并报偈曰。本端竟何从。起灭有无际。一微涉动境。成此颓山势。惑相更相乘。触理自生滞。因缘虽无主。开途非一世。时无悟宗匠。谁将握玄契。末问尚悠悠。相与期暮岁。后有弗若多罗。来适关中。诵出十诵梵本。罗什译为晋文。三分始二。而多罗弃世。远常慨其未备。及闻昙摩流支入秦。善诵此部。乃遣弟子昙邕。致书祈请。令于关中更出馀分。故十诵一部。具足无阙。先是中土未有泥洹常住之说。但言寿命长远而已。远乃叹曰。佛是至极则无变。无变之理。岂有穷耶。因著法性论曰。至极以不变为性。得性以体极为宗。罗什见论而叹曰。边国人未有经。便闇与理合。岂不妙哉。秦主姚兴钦佩名德。致书慇勤。信饷连接。赠以龟兹国细缕杂变像。以伸款心。又令姚嵩献其珠像。释论新出。兴送论并遗书曰。大智论新译讫。此既龙树所作。又是方等旨归。宜为一序。以伸作者之意。远序之。桓玄征殷仲堪。军经庐山。要远出虎溪。远称疾不堪。玄自入山。见远不觉致敬。玄问。不敢毁伤。何以剪削。远答云。立身行道。玄称善。所怀问难。不敢复言。乃说征讨之意。远不答。玄又问何以见愿。远云愿檀越安隐。使彼亦复无他。玄出山谓左右曰。实乃所生未见。玄后以震主之威。苦相延致。远答辞坚正。确乎不拔。俄而玄欲沙汰众僧。唯庐山道德所居。不在搜简之例。远与玄书曰。佛教陵迟。秽杂日久。每一寻至。慨愤盈怌。窃见清澄诸道人教。实应其本心。然令饰伪者绝假通之路。怌真者无负俗之嫌。道世交兴。三宝复隆矣。因广玄条制。玄从之。有顷。玄篡位。即下书曰。佛法宏大。所不能测。诸道人勿复致礼。远乃著沙门不敬王者论。凡有五篇。及桓玄西奔。晋安帝。自江陵旋于京师。辅国何无忌。劝远候迎。远称疾不行。帝遣使劳问。以晋义熙十二年。八月初。动散。至六日困笃。大德耆年。皆稽颡请饮豉酒。不许。又请饮米汁。不许。又请以蜜和水为浆。乃命律师令披卷寻文。得饮与不。卷未半而终。春秋八十三。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